就這麼著,凌思凡不斷地餵莊子非,同時在間歇時自己也吃兩口,盒子裡的菜逐漸地減少,最後竟然是全部都見了底兒。
&ldo;你可真能吃胡蘿蔔。&rdo;凌思凡。
&ldo;……呃。&rdo;其實他早就吃飽了,不過氣氛實在太好,他還是堅持著硬塞,直到沒什麼可塞的。
美好的未來似乎已見雛形。病床旁邊的櫃子上,有莊子非的朋友們探病時帶來的百合。精上綠葉螺旋向上,花朵炸開成了很美好的形狀,白色花朵中間的花蕾全都是陽光般的金黃,花苞散發陣陣香氣,盈滿了這間不大的病房。
凌思凡低頭將飯盒收拾好了,隨便用水沖了一下,便打算帶回家放進洗碗機裡,讓洗碗機替他刷碗。
整整十五年來,他都沒什麼碗可刷,洗碗機彷彿件擺設,有時凌思凡都懷疑它是不是已經壞了,而自己卻不知。
&ldo;思凡……&rdo;看見凌思凡洗完手回到了房間,莊子非問,&ldo;你要離開了麼?&rdo;
&ldo;對,&rdo;凌思凡道,&ldo;還有些工作的事情需要處理,你就自己待著,出院需要我麼?&rdo;
&ldo;不用不用,&rdo;莊子非說,&ldo;我自己來。&rdo;
&ldo;嗯,那我明晚去你家看看你。&rdo;
&ldo;好……&rdo;莊子非低頭想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頭對凌思凡說,&ldo;思凡……&rdo;
&ldo;嗯?&rdo;
&ldo;你吻吻我,行麼?&rdo;
&ldo;……&rdo;
莊子非又低下了頭。
他們倆現在還沒什麼確定的關係,凌思凡自然不會真的去吻莊子非的唇‐‐那是戀人之間才會做的事情,而他們現在並不算什麼情侶。
不過,見莊子非這麼緊張,他也不想令其失望。
凌思凡在心裡輕嘆一聲,上前一步,伸手攬住了莊子非後頸,微低下頭,在莊子非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他吻在了髮際線上,感覺到了一些很輕柔的觸感。
&ldo;思凡……&rdo;莊子非抬頭看著凌思凡白皙的脖子和上面的喉結,心裡一陣恍惚。
此前,凌思凡的心思總是被封閉著,然而現在,那脈脈的溫情悄悄流淌出來,就像寒冷冬天中燃起的一點柴火,讓人根本就捨不得走開。
莊子非想,凌思凡曾對他說過,世界荒誕無稽、荒唐至極,唯一的應對方式就只有冷漠了,但凡給它一點回應,都會和它變得同樣荒誕、荒唐。生在世上,便是俗的,區別只有是陽春白雪的惡俗、還是下里巴人的惡俗,是高雅的惡俗、還是粗鄙的惡俗,總之,只要搭理它了,便同樣地惡俗了。
而是最近,思凡卻不那般冷漠‐‐他竟願意為了自己,變成以往他不屑的。
莊子非倒覺得,俗就俗吧,既然已經為人,隨心就好,幹嗎一定要制止呢。思凡就如同個學習樂器的人,過去,因為他不喜歡他周邊的東西,只能剋制地按照樂譜去演奏,然而最近,他卻像個出色的音樂家那樣,一邊依然保有他自己的控制,一邊開始任由音符順從它的意識自我流淌。
……
第二天是莊子非出院的日子。
白天,凌思凡依然很忙碌。
他面試了最後一個cfo的人選,評價就是比之前的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