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周瑾初,&rdo;肖凌霄又不死心地問了一遍,&ldo;你把我約出來,真的只是隨便聊一聊嗎?&rdo;
周瑾初不做聲。
肖凌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周瑾初,失落之中又隱約透著一點點希冀。
然後,周瑾初垂下了眸子,說:&ldo;……是啊。&rdo;
&ldo;……這樣。&rdo;
肖凌霄拖過去另一隻螃蟹腿,拿過鉗子,咔嚓咔嚓地用力鉗斷了再吃。他的頭埋得非常低,好像不想讓周瑾初看見他的兩隻眼睛。從周瑾初那個角度,只能瞧見肖凌霄頭頂的頭髮旋兒。
&ldo;肖凌霄?&rdo;
&ldo;嗯?&rdo;肖凌霄聲音悶悶的,不似以往一般清澈。
&ldo;你沒事吧?&rdo;
&ldo;沒事,能有什麼事兒?我在專心吃螃蟹呢,你也快點拿去吃啊。&rdo;肖凌霄想:對的,吃螃蟹要集中精神,否則就會挖不乾淨肉了,還是不要講話的好……我怕你再和我講話,我會裝不出來很活潑的樣子。
&ldo;……&rdo;
肖凌霄&ldo;唰&rdo;地轉過頭,周瑾初還是看不清他臉,只聽見肖凌霄說道:&ldo;服務員,來碟醋。&rdo;
醋很快就被端上來,肖凌霄又是極其認真地用蟹肉沾了沾,彷彿此刻吃蟹是他頭等大事,必須正襟危坐心無旁騖地說,一切其他的事都要為它開路,不相關的話題都要等以後說。
而周瑾初,似乎也沒有想改變氣氛。
兩個人就那麼沉默著,自己想自己心裡的事。
肖凌霄那碟醋酸得簡直要命,他只吃了一點眼淚就要下來,連忙把那破醋扔到了一邊去,嘴裡嘟囔著這飯店名不副實,價格貴得離譜卻醋都備不好,酸得好像已經放了幾百年了。
肖凌霄有點鬱悶地幹吃螃蟹,實在沒有味道,寡淡得好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窗外天也很灰,還有一絲陰冷,看不見什麼太陽光,也看不見清澈的藍,到處都是灰濛濛的,空白得近乎於蕭瑟。
真的是沒意思,肖凌霄想:一切都是那麼地沒意思。風景也沒意思,美食也沒意思,在追的劇、在看的文,其實也都非常無聊‐‐一切都是瞎扯,瞎扯淡的人物、瞎扯淡的設定、瞎扯淡的劇情、瞎扯淡的幸福,居然能讓他一顆心真情實感地跟著起起落落,他真的是閒得可以。怪了,以前怎麼就不覺得呢?
各自沉默的一餐飯吃完之後,肖凌霄就乘公交車回到了家。
一進門他就趴在了床上,捂著被子準備要睡覺。
然而奇怪的是,手上一空,思緒卻飛快地轉了起來‐‐白天的事情總是在他眼前晃。
更加要命的是,肖凌霄完全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
他分析來分析去,也只能是因為忠犬的事。他那番話說的不好,周瑾初生氣了。
可是,現在又能怎麼辦呢?再改口說會陪著他給忠犬看病也晚了,何況他也不想再看著周瑾初徒勞地亂忙活。
那麼就只剩下告知真相或者繼續努力。
告知真相的話……周瑾初都說了,他喜歡正常人,討厭麻煩的事。想想也是,誰會想跟會魂魄離體的怪人一輩子互相愛慕呢,而且魂魄還是穿越到狗子的身上,一不小心就要人獸戀了,要戀多久也不知道,想想就覺得特別低變態……何況,周瑾初比其他人更怕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