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夫人問好了沒?”她們嬌聲問道。屋門應聲而開,穿著暗紅緞子襖,披著銀妝緞滾灰鼠毛荷葉短斗篷的顧十八娘走出來。
“好了。”,她含笑說道。
“夫人一早上來問了一遍了…”
“嘻嘻,這就是人常說的歸心似箭?”
在她身後一竹小丫鬟抱著包袱嬉笑。
“什麼歸心,是見少爺心似箭。”來的兩個丫鬟笑道,一面從三人手裡接過多餘的包袱。
女子們清脆的笑聲迴盪在院子的上空,擁簇這顧十八娘向前院而去。
就在幾天前,顧十八娘突然決定去南漳過年,這個訊息簡直讓曹氏喜極而泣,接下來這幾天所有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吃的喝的用的滿滿的裝了兩大車,曹氏猶自看著因為實在沒地方被挑出來的那此東西不捨。
前院裡裡曹氏等人整裝待發。
“你好好看家。”顧十八娘拉過眼睛紅紅的靈寶低聲囑咐。
靈寶點點頭低頭拭淚。
顧十八娘遲疑一刻,看了眼一旁曹氏正和僕婦們說話,丫鬟們也都各自在告別。
“過年的時候,可以讓你哥哥來家,但你不可跟他去那家。”,顧十八娘神色鄭重說道。
靈元點點頭,並沒有問為什麼。顧十八娘伸手幫她擦了眼淚,“哭什麼…"
“小姐,你還會回來?”靈寶哽咽道。
顧十八娘一怔,卻並沒有立刻答話,她的神情微微的悵然。
“小姐…”靈寶心中的猜測更明晰,淚如泉湧,“小姐為什麼賣了順和堂?”就在做出去南漳陪顧海過年決定的同時,讓眾人大吃一驚的決定還有一個,就是顧十八娘要出售順和堂。
最不理解,最吃驚的自然是彭一針。
他一邊忙著帶著老婆孩子回河中縣過年,一邊抽出空跑來質問。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當初為了得到這個順和堂,顧十八娘是怎樣的損人不利己,是怎樣的勢在必得,而且如今的順和堂發展正好,沒有任何理由要賣出去。
“一心不可二用,我需潛心鑽研技藝,這做生意的事還是太分心了。”顧十八娘只是說道。
雖然這個姑娘的心思自來都是深不可測,但對於彭一針來說,他還是比別人多此瞭解。
說著話時,顧十八娘垂著視線,聲音淡淡一如既往,但彭一針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麼跟以前不一樣了。
“十八娘可是有什麼事?”他試探問道。這個姑娘看上去文弱,卻無比的倔強,認定的事哪怕前方刀山火海也不可阻擋,而且最關鍵的是,雖然看上去溫柔可親,其實卻是整個人包裹這一層硬殼,她人站在你面前,心卻遠在天涯。
遇到事,她總是一個人默默的抗,不說,不問,不求。
“沒有啊。”顧十八娘衝他笑了笑,答道。
彭一針一臉不信,卻也知道如果她不想說,問也是白問。
“好好的怎麼…”他嘆了口氣,說不上是什麼滋味,起身告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顧十八娘垂下視線,一滴眼淚跌落在她的手背上很快滑下消失了。
“小姐是不是不回來了?”靈寶掩面哭道,“小姐…"
顧十八娘伸手幫她擦淚,沉默一刻,才緩緩說道:“不會,我不會扔下靈寶的。”
靈寶抬起頭,“姐說話算話。”
顧十八娘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靈寶塌著嘴,想哭又想笑。
曹氏走過來委婉的提醒時候不早了,而且鏢局的人也來了。
顧十八娘拍了拍靈寶,曹氏也再囑咐她幾句,眾人便上車,大門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