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是我的劍衛,也需要去前線殺敵立功。”骷髏頭惆悵地回憶往事:“在無極戰場裡,她因隊員隕落暴走,做出了錯誤的指揮決定。”
雲雁兩人安靜下來,只聽她說道:“三隻獵魔隊幾乎全軍覆沒,當我趕到時,寒煙雖被七峰其他隊伍救出,也遭受到了嚴重的指控。”
鯤吾悟了,大聲道:“以剛才雲雁所說七劍的個性,你一定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審判,呆在一旁毫無作為。”
“是的。”沖虛艱難地撥出口氣:“如果錯了,就需要自己承擔,方才是公理所在……我不能為了私人感情,將她從憤怒人群的包圍裡帶走。”
雲雁默了一會兒:“後來呢?”
“寒煙知道我的想法,沒有半點抱怨。”沖虛有些木然地,用黑洞洞的眼眶望向遠方:“為了贖罪,她對人們許諾,要從通幽洞口裡前往死海,救助被魔族追殺的劍修。”
“寒煙立誓,會一直在死海上救助人族,永無歸期。”她的聲音裡滿是悲哀:“實是為了懲罰自己的過失,自我放逐。”
“她單槍匹馬的去。”雲雁微微蹙眉:“然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她伸出手指,點了下白森森的骷髏頭,不無遺憾。那位孤高寂寞的高手姜寒煙,懷著強烈的愧疚,揹負著眾人的責難,曾獨自流浪在死海。她是一名被放逐,難以歸家的遊子,終日不停的砍殺著魔族,尋找人修倖存者。
死海茫茫,浩淼無際,這無盡頭的獨行征戰,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風雨雷電中的某一天,她終於支撐不住倒下,與沉船一起被波濤捲起,埋進了海中深淵……
“真是好可憐啊!”陽神裡的某一部分,泛起了酸楚。原本唏噓不已在沉默的雲雁,突然捂著臉發出輕微抽泣:“這個姜寒煙不是你的貼身劍衛嗎?你都不管她,任憑她在死海那種地方流浪?”
沖虛自然知道,這是聽雪的魂魄冒了出來,便裝作沒看見雲雁的窘樣,輕聲回答:“我去探望過她多次。”
接著她的神思有些飄忽:“開始時一個月去一次,後來半年、一年、三年。我實在很忙,但再忙,探視之期也沒有超過五年的。”
“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也曾試圖勸說她,悄悄跟我走。”沖虛無奈道:“她固執的緊,認為既然當年已起誓,便要將未來全部耗進去。”
“我嚇唬她,說這樣下去,你遲早會化為海底的一堆白骨,沒有前途的。”
骷髏頭緊咬上下顎:“她卻坐在一頭藍虎鯨上,對我微笑。說到那時候,這個誓言便破了,自己就能回去論劍山,回到我身邊。”
“那是她最後一次對我笑。”沖虛幽幽嘆氣:“然後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她用黑洞洞的眼眶望著雲雁:“我在死海搜查了很久,想著她遇難後,很可能被埋葬在千船墳場區域。”
“時間已過去太久,若不是這次大司祭率眾圍捕你,牽動了潮汐之力。”骷髏頭嘆道:“我可能還無法找到寒煙。”
鯤吾立刻不幹了:“你當時既然已在沉船群裡,為何不幫助雲雁他們,將大司祭殺個落花流水啊!”
“我只是一抹分神,是完整的陽神力量的百分之一,如何能大殺四方。”骷髏頭很嚴肅:“何況如果世間修士,一遇危機就要我們來救,這個世界就不會誕生強者。”
她把話題一轉,對雲雁安慰道:“但徐澤龍身負瑤光劍格這樣的事,待我辨明之後,定會有所幹涉。”
“論劍山高層裡,已有部分人想暗害他。”雲雁聞言精神一振,將聽雪的魂魄再次壓制下去,恢復了正常神態:“如果有天樞星君的庇護,便可高枕無憂。”
“事情尚未明晰之前……我的一切干涉也只能在暗處。”沖虛的聲音有些彆扭,怔怔盯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