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陳氏果然是在紫宸殿留宿,把長安殿裡的元妃氣得夠嗆。
“趙合義!昨日聖上是幾時叫人請的陳氏?”
趙合義陪笑道:“咱們這避子湯,不是兩天內吃都有效的嗎?陳氏一回來,我就端過去,誤不了事。”
“這一個個殿里正經住著的嬪妃,哪個沒有一兒半女?偏偏我沒有”元妃有些沮喪,她從屏風椅上站起來,身上披著的帔巾偏叫椅子給勾住了,她惱怒的扯著帔巾,罵道:
“賤奴!就連你也敢欺負我?”
趙合義連忙上前替她將勾住的帔巾解開來,安慰道:“後宮裡除了太后,就屬您的地位最高,孩子不一定靠生的,九郎生母還在,可八郎的生母已經不在了”
“八郎?那個沒骨氣的小子?上次幾個皇子捉迷藏,大家把他忘了,沒人去找他,竟然在花園裡哭了半個時辰!”
趙合義呵呵笑道:“那他不是沒娘嘛,若是有您做母妃,看有誰敢忘了他?再說,馬大將軍說了,想辦法讓我頂了楊玄價,到時,聖上寵誰,還不是您說了算?”
“八郎聖上”
元妃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門外傳來宮女們的聲音:是陳氏回來了。
趙合義到門口一看,今日真是邪門,陳氏居然坐著軟轎回來的,還有七八個紫宸殿的宦官跟在後面,護送著進了東偏殿。
“陳氏這也太得臉了。也不知用了什麼狐媚法子,把聖上的魂給勾沒了。”元妃剛剛變好的心情又蕩然無存,衝著趙合義低聲叫到:
“你快去,給她加雙倍的量。餵了藥,去把八郎接過來,我要帶他去見皇上。”
湯藥早就預備好,等聖上的軟轎和內侍離開,趙合義一揮手,小內侍端著托盤,跟著他進了東偏殿。
陳氏剛在椅子上坐下,婢女給她端來一碗牛乳粥,她笑道:
“白樂天曾有首寫牛乳粥的小詩,我覺得最有意思:融雪煎香茗,調酥煮乳糜,慵饞還自哂,快活亦誰知。”
話音剛落,面前一道陰影,擋住了她面前的光。
“怎麼?陳御女在紫宸殿快活了一夜,這會兒還在回味?”趙合義皮笑肉不笑的揹著手走進來,看了一眼碗裡的牛乳粥嘖嘖道:
“聖上最愛晨起吃一碗牛乳粥,想不到,陳御女不但有御轎送回殿中,還有這個口福。不過,您還是先喝了元妃賜的湯藥,再用牛乳粥壓壓。”
他動了動手指,後面的宦官,連忙把避子湯端到陳氏面前。
陳氏並沒有伸手去接那碗藥,而是面無表情的問:“我沒病,為何要吃藥。”
“為何?這又不是第一次。你昨晚侍寢,今天不喝藥,難道,你還妄想懷上龍子?”趙合義有點惱火,陳氏還從未在他面前擺架子,今天卻執拗起來。他撇嘴道:
“聖上恩寵,不過是朝露晚霜,你想母憑子貴,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命!”
看見陳氏仍是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趙合義收了笑容,惡狠狠的說:
“來人啊,給我撬開她的嘴!”
“朕看誰有這個膽子!”聖上滿臉怒氣,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身後還跟著笑眯眯的萬壽公主。
剛才那頂軟轎裡,坐著的並不是陳氏,而是聖上。陳氏和萬壽公主扶轎走在側面,正好讓轎子擋住了,從正殿裡看過來的視線。
見聖上突然現身,趙合義面如死灰,忙跪下磕頭如搗蒜:“聖上饒命,聖上饒命!奴婢只是好意送碗補藥給陳御女”
聖上一揮手,後面的宦官忙過去,把那晚避子湯接了過來。
“這是補藥?”
“這這是”
那姑姑跪下說到:“回聖上,這是避子湯。每次侍寢回來,元妃都會賜陳御女避子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