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說,存在便是道理。」
他微微皺眉道:「既然如此,那就說明大隋的存在也是有必然的道理。明王的話毋庸置疑,所以想來是我自己參了這麼多年禪依然有許多事未能參破。明王睿智天下無雙,他說經文裡的世界只是個小世界,讓人眼光侷限。走出來的世界才是大世界,千奇百怪,能看得透徹才是真的悟了。」
他自言自語,說的卻認真摯誠。
「你……到底是誰?」
陸鳴蘭顫抖著問了一句:「想讓我帶你去哪兒?」
白袍僧人轉過來看向陸鳴蘭,笑了笑語氣溫和道:「我從西方大善世界,大雪山大輪寺下來,本來是要去你們的帝都長安見一個人,可惜我到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按照行程我應該先見他然後與他一同去雍州見另外一個人,但既然他也是要去雍州的,我若是再去找他反而有幾番周折,他身邊有兩個人頗不好應付,索性我自己先去就是了,在那裡等他。」
「雍州……原來你也要去雍州。」
陸鳴蘭在這個時候,才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那僧人的臉。這是一張很年輕很乾淨的臉,看起來年歲應該不大,和他聲音裡的滄桑比起來要年輕的多。他有一雙很明亮的眸子,似乎能看穿一切。他有一張很漂亮的嘴巴,從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很好聽。
「你比他們都要好。」
白袍僧人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陸鳴蘭身前俯身看著她:「你知道不可種惡果,所以你不用去地獄受苦。」
「你多大?」
看著這張迷人的臉,看著他的眸子,陸鳴蘭竟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毫無關係的話。
「我?」
僧人微微皺眉,然後捏著手指很認真的算了一下:「還真是記不得了,我只記得第一次在奉經樓閉關好像是十七年,第二次是二十年,第四次是十三年……錯了,第三次是因為傷重休養,算不得閉關……咦?」
他輕咦了一聲,然後有些傷感地說道:「這些瑣碎的事我怎麼記得這樣清楚,我一直以為自己閉關便能沉下心苦修,卻竟然還是在算著日子……怪不得明王說我此生距離大成終究還要差上一絲,原來明王早就看穿了我不能徹底的靜心。就連第一次閉關了多少年我依然記得,可是第一次閉關我看了哪些經文,參透了哪些真言竟是全然不記得了。」
「我很傷心。」
他說完這句的時候,陸鳴蘭便流下了眼淚。
她也很傷心,非常傷心。她感覺自己的心裡都在被刀子割著一樣的難過,可她卻又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難過,而是這僧人的難過。只是和他面對面說了幾句話,陸鳴蘭發現自己丟了自己,心裡滿滿的都是這個僧人的感受。
她覺得自己傷心的快要死掉了。
「你可願追隨我?」
僧人在陸鳴蘭面前坐下來柔聲問。
陸鳴蘭流著淚使勁點頭:「我願意。」
「脫下你的衣服。」
僧人溫和地說道:「既然要追隨我,就要坦誠相見不能有所隱瞞。讓我看清你的身體,渡去你身上的所有罪孽。」
「好。」
陸鳴蘭點頭,眼睛直視著僧人的眼睛,抬起手緩緩的解開自己的衣衫。月色下,那一具迷人的胴體逐漸浮現出來,如此的白皙。她手上的動作很輕柔,又顯得很機械,似乎沒有什麼生機。
很快,她傲然的乳房平坦的小腹還有那最隱秘的地方,都暴露在僧人眼前。
僧人招了招手,她便如一隻乖巧的小貓般爬了過去。
……
……
方解的心裡越來越緊。
看著那些屍體上的致命傷,他的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妙僧塵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