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耀沒有訓斥沒有責罵,甚至問都沒有問他一句。在文小刀看來,這比讓劉闊帶兵渡河更加的嚴厲。
所以他現在更加的懷疑,方解和羅耀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偷偷看了羅耀一眼,發現羅耀冰冷無情的眸子在自己臉上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這一眼,就讓文小刀如墜冰窟。
這些年自己爬起來不易,若是因為這樣一點小事就被羅耀冷落的話,太不值。想到這些年來自己付出的一切,他心裡就發酸也生疼。
他俊美的臉上神情很複雜,看向羅耀的眼神有些淒婉。
羅耀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後輕輕地嘆了口氣。
劉闊身前身後站著四個親兵,乘坐漁船向北岸進發。兩個親兵將盾牌舉起來擋著劉闊的身子,後面的兩個親兵用盾牌護著船伕。小船入河之後隨即分散開,他們這點兵力如果聚集在一起,立刻就會被對岸數千弓箭手射成刺蝟。
就算有弩車的壓制,但越是靠近北岸羽箭就越密集起來。
羽箭噼噼啪啪的敲打在盾牌上,雖然犀利但奈何不了包了一層厚厚皮子的硬木盾牌。巨盾足夠高足夠大能將整個人遮擋,可在遠距離的時候羽箭是呈拋物線下來的,所以有盾牌也不代表萬無一失。渡河的時候,至少有十幾名精步營計程車兵中箭,數人落水。
快到岸邊的時候,叛軍裡衝出來數不清的長矛手站成幾排,不停的用長矛往小船上亂戳,小船無法靠岸,不少訓練有素的精步營士兵還沒和敵人交手就被亂槍戳死。十幾艘小船到了北岸的時候又聚攏在一起,本來兵力就太少若是到了岸邊還分散開,那不管多精銳計程車兵,在上岸這個防禦力最低的時候也難逃一劫。
「方將軍!」
劉闊一邊舞槊擋開刺過來的長矛一邊朝著方解大喊:「往這邊靠!」
方解他們被叛軍步兵隔開已經,正面是那幾百叛軍騎兵,背後是沿著河道佈置的叛軍步兵。此時若是從天上看下來,梅花轉陣就好像是在汪洋裡的一條飄飄搖搖的小船。
騎兵圍著梅花轉陣,居高臨下一刀一刀的砍下來。此時岸邊聚集起來的叛軍太多,他們已經沒有了加速衝擊的餘地。但畢竟人數眾多,發了狠的騎兵們知道自己怎麼都難逃一劫,索性不如拼一把。若是將隋軍這十幾個人拿下,還有一絲活路。
若不是
明光鎧太堅固,春姑他們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橫刀砍在明光鎧上,擦出一串火星卻根本就斬不透。長槍刺在上面,身子一歪槍尖就從鐵鎧上滑過去。這一身裝備,讓他們得以在刀海搶雨中還活著。此時春姑他們已經漸漸的力乏,掄動大陌刀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只是即便如此,那大陌刀依然無可匹敵,靠上來的騎兵一層一層的往下倒,又一層一層的遞補上來。
春姑他們腳下踩著的土地已經被血水泡透,靴子踩著血泥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變陣往岸邊靠!」
方解大聲喊了一句,隨即一把將春姑從外面拉了進來,將手裡的朝露刀塞進春姑手裡,他將春姑的大陌刀掄起來衝到最前面:「跟在我身後!」
春姑愣了一下,隨即眼圈一紅。
她雖然不輸給屠戶他們,但畢竟是個女人。
而此時,劉闊在損失了超過八十名步兵之後終於登上了河岸,靠著精步營強大的戰力,勉強在岸邊佔據了一小塊地方。但叛軍的數量太多,一層一層的圍上來,長槍刺過來的太密集,即便是這小小的一塊地方,他們也不可能守住多久。
劉闊和方解之間隔著最少十幾排叛軍士兵,兩個人彼此不能相見只能大聲喊話。
這種血肉模糊的戰場感覺從劉闊心裡開始復甦,他仿似又回到了多年前滅商之戰的時候。這種感覺,讓他骨子裡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