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道:「隨便說什麼去,反正我是無妨的。」
「為何?」
羅蔚然問。
「您和卓先生都在這裡,眼睜睜看著我是被怡親王叫去的,難不成我還能不去?那些大人們說什麼都沒關係,百姓們怎麼議論也沒關係,陛下知道實情就好。能看一曲流花水袖,就算被人在背後罵什麼攀附權貴也值得。」
卓布衣搖頭笑了笑道:「沒有那麼複雜,這種事人們也只是當個小曲聽。」
方解嗯了一聲,忽然壓低聲音問道:「指揮使大人,陛下對西北一戰的軍情,可是憤怒了?」
「你為什麼問這個?」
羅蔚然反問。
方解道:「不是您剛才說的麼?您說明兒一早陛下若是見我,說不得會問及西北的戰事,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知道陛下什麼反應,我也好準備一套順著陛下心思的說辭啊。」
「原來是準備拍馬屁的。」
羅蔚然笑道:「陛下倒是沒生氣,只是心情必然也不會好,五千大隋的好兒郎就那麼戰死關外,陛下肯定會心疼。陛下為了準備西北之戰籌謀了這麼久,事先又安排準備了這麼久,第一戰還是打的不盡如人意,就算不憤怒,也會煩悶。」
方解點了點頭又問:「哪個……旭郡王楊開,是個什麼樣的人?」
聽到方解問這個,羅蔚然的臉色一變:「難道你忘了之前我跟你說的?」
方解連忙擺手道:「自然不會忘了,該糊塗的時候糊塗,該閉嘴的時候閉嘴……」
「那就是了。」
羅蔚然道:「無論明天陛下問你什麼,你可以無知甚至可以白痴些,但不能觸及的地方絕不能碰。你還沒到能隨意說話的身份,別以為自己現在已經能改變什麼事!」
「我記住了。」
方解點了點頭,臉色肅然。
……
……
離開紅袖招的時候,月亮已經幾乎掛在正南了。大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方解他們之前是坐了散金候府的馬車,麒麟還是充當車夫的角色,方解扶著微醉的沉傾扇上車的時候,還不忘偷偷在她的翹臀上摸了一下。
也不知道為什麼沉傾扇今日這麼想喝酒,平日裡幾乎滴酒不沾的她足足喝了有一斤下去。月色下臉色酡紅的佳人白了方解一眼,風情無限。
大犬撇了撇嘴道:「我和麒麟坐前面趕車。」
方解誠摯的說了聲謝謝。
大犬憤恨的瞥了他一眼,隨即擠在麒麟身邊。也就是他身材枯瘦,若是換作別人想在麒麟身邊找座位真的很難。一個高大魁梧,一個瘦小乾枯,看著他們兩個倒是別有一番和諧之美。
方解鑽進馬車,挨著沉傾扇坐下。
「怎麼喝了那麼多酒?」
他問。
沉傾扇醉眼朦朧的看著他嫵媚一笑,然後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說道:「你們談你們的事情,我喝我的酒,還會有什麼理由?」
「有。」
方解扶著她的臉頰,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是不是他們說了什麼話引起你的傷心?」
「我會有什麼傷心。」
沉傾扇像小貓一樣鑽進方解懷裡,拉過他一隻手放在自己胸口:「不過是有些無聊罷了。」
「有些事,總得找個人說說。」
方解輕聲道。
沉傾扇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淒婉一笑道:「來的路上我和你說過,我和小腰都是南燕人……所謂的南燕,不過是苟延殘喘的大商罷了。聽娘親說,我爹爹是大商的一位將軍,戰死在與大隋的戰爭中。他是少數幾個寧死不屈的商國將領,所以下場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她躺在方解懷裡,眼睛看著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