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又能想到,變化這麼快。
一氣觀的道人們開始走另一條路,三清觀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蕭一九遠行,項青牛進了黑旗軍,江湖中人都看的明白,一氣觀是要將賭注壓在朝廷之外了。在這樣的亂世,這賭注押的似乎並不讓人詫異吃驚。反而是武當山三清觀,在大隋已經崩亂之下將賭注押在楊家人身上,讓人有些不解。
不過,現在很多江湖客提起道宗的時候已經自動忽略了清樂山一氣觀,因為那觀裡沒有什麼高手坐鎮了,只有一個莫名其妙到了一氣觀裡的卓布衣,莫名其妙成了一氣觀的支柱。但是,有些自以為一氣觀可欺的江湖敗類跑去想佔便宜,被那個自稱布衣道人的卓布衣前後廢掉二百一十六個。
一大部分都挺慘的,一小部分更慘的。
如果這樣說顯得一氣觀很牛逼的話,那麼應該用另一句話形容武當山。
張真人一步邁入天之上後,再也沒人敢來武當山提切磋二字了。哪怕,張真人不在山裡的時候也一樣。江湖說大很大,說小也很小,有些訊息傳遍天下也用不了多久,也正是因為張真人自己說已經在天之上,那些以為九品就是極境的修行者們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也正是在此之後,江湖境界再也不是九品最高。
何須什麼武林大會?
九品之上為通明,通明之上為近天,近天之上,便是天之上。
如往常一樣,武當山的低輩弟子早早的起床,洗漱之後拎著掃帚開始打掃庭院山門。從武當山下到三清觀門前,一共要走三千三百三十三級石階,每天武當山的弟子都要認認真真的把這石階掃一遍。
一個胖乎乎白淨淨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小胖道人揉了揉發酸的腿,有些抱怨:「師兄,山門裡又沒有客人,為什麼天天要掃這石階?昨天已經掃過了看起來很乾淨呢,今天為什麼還要掃……」
十六七歲的師兄陰陽怪氣的回答他:「你昨天吃過了飯,今天為什麼還要吃?」
這話,是他師兄當年這樣回答他的,據說,是他師兄的師兄這樣回答師兄的。
「吃飯和掃地有什麼關係……」
憨態可掬的小道人嘟囔了一句,卻不敢停下來,依然認認真真的掃著,一個臺階要掃三下,絕不會少一下。因為武當山的道人們都不敢忘了觀主的話,張真人說過,每日的功課該多少就要多少,若是連最基礎的事都要偷懶,那麼以後你得到的修為也會偷懶,儘量來的少一些。
「咦?」
他忽然看到山下來了客人,有些驚奇:「師兄,那邊來的是男還是女?」
師兄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後撓了撓腦門:「這個……看不清。」
因為來的人太漂亮了些,所以他不敢確定。師兄師弟兩個人仔細看了看,然後同時確定了一件事。這個人如果是男的,可以迷死一群女人。這個人如果是女的,可以迷死他們倆……
來的人穿一襲月牙白的長衫,沒有一絲褶皺。腳上穿的是一雙月牙白的布鞋,一塵不染。看起來他就好像一朵開在半空裡的蓮花,連水珠兒都不沾一滴。他的頭髮很隨意地在腦後束了,比姑娘的馬尾辮還要好看。
「請問……」
師兄微微俯身:「您來武當山幹嘛?」
那白衣男子回答得很正式卻偏偏讓師兄有些惱火:「看武當山。」
「對不起,除非是已經約好,否則三清觀是不見外客的。」
師弟仰著肉嘟嘟的下巴頦說:「就算是約好了的,也要在山下等著我們回去通稟。你若是遊山,就從另一條路上去,這邊只通三清觀,另一邊的景色也漂亮些。從那條路走到半山腰有個瀑布,瀑布有深潭,深潭裡有四鰓魚,可好吃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