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亭讚嘆了一聲。
謝扶搖沒答話,他本來就是個性子清冷的人。
「言先生呢?」
魏西亭問。
「在村外,剛才我殺的不過是探子而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夜會有些大舉動。想殺你的人太多,所以能找來的修為不俗的江湖客也太多。」
「辛苦。」
魏西亭微微欠了欠身子,施禮道謝。
「看起來,你很擔心?」
謝扶搖問了一句。
魏西亭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的遮掩:「我怕死……已經到了我這個年紀,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些成就地位,眼看著就要有更大的成就地位,萬一就這麼死了豈不可惜?所以我確實有些擔心,只有言卿先生和你兩個人,我怕有些單薄。」
「王爺不擔心,你就無需擔心。」
謝扶搖在門口坐下來,指了指屋子裡面:「夜深了,明兒一早還要趕路,早點睡。如果有人能越過我進這個屋子,就算你擔心也沒用。」
魏西亭笑了笑。
他轉身,腳步頓了一下:「你可知道,為什麼主公選了我?」
他問。
謝扶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回答:「因為你看準了一條線,就會順著跑。」
「哈哈。」
魏西亭大笑起來:「即便主公沒有說明白,即便這個天下所有牽扯其中的人都在猜,但我確定真正能猜到主公心思的不超過三個人。一個是散金候吳一道,一個是獨孤文秀,另一個就是我。」
謝扶搖轉頭看向他:「因為獨孤也猜到了,所以你才會不停的遭遇兇險?」
魏西亭的笑容逐漸消失,卻沒有什麼憤恨的表情:「他很聰明,真的很聰明。」
謝扶搖不知道魏西亭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他也不想去猜。
……
……
長安城
暢春園
園子裡有很多獨院,這些小院的建築風格也都相差無幾。方解選了最靠近荷池的那座三層小樓居住,而沒有住進大隋天佑皇帝曾經最喜歡住的穹廬。但是木樓和穹廬,是直線距離最近的兩個住所。
所以,羅蔚然住在穹廬。
對於他的女人來說,這有些為難。因為曾經住在這裡的,是她的另一個男人。
「回來了?」
女人笑著問,放下手裡正在縫補的衣衫。這麼多年了,她依然溫婉如水。雖然她的臉上已經有不少細細的皺紋,笑起來的時候眉角間也有滄桑之色。但是,她還是美的,在羅蔚然眼裡,她始終都是美的。
「回來了。」
羅蔚然坐下,倒了一杯熱茶。
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茶壺裡的茶都是熱著的。只這一份心,就不是隨隨便便一個女人可以做到。尤其是,她曾經貴為皇后。在這個小院裡,她拒絕了所有下人的服侍,任何事都是親力親為。
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但她知道如果讓辛苦勞累的男人回來卻喝不上一口熱茶,便是女人做的不好,很不好。
「園子外面不太平。」
羅蔚然道:「最近這段日子,至少六批人試圖進來。」
女人臉色微微變了變,想問,卻沒問。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
羅蔚然知道她擔心的是誰,是那個始終不肯和他們住到一起來的女兒。方解臨走之前曾經讓她回暢春園住,但是她拒絕了。現在太極宮裡,只有她那個院子還有些人間煙火氣。
「不管是誰在背後要幹什麼事,都不會先去傷害她。」
羅蔚然解釋道:「畢竟,她是大隋的長公主,很多人需要她這個身份。不管是誰想要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