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怪異的神情那裡像是佩服了?眾人見那青年的樣子,心裡不由犯了嘀咕。
“你給我閉嘴!”與那青年同行,一直坐在他旁邊的穿著藍底雲紋勁裝,腰繫寬邊錦帶的俊朗公子一個白眼,從桌上的點心盤子裡的拿起塊綠豆糕就往那青年嘴裡塞去,又隨手從腰包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惡狠狠地拽著那青年的衣領子往外走去。
“你急什麼,我們不是還沒聽完嗎?這就走了,多浪費銀子。”趁著下了個樓梯的空當兒,周黎軒嚼完嘴裡的綠豆糕,不緊不慢地對還扯著他的衣領子不放的唐澤笑眯眯地說道。
“綠豆糕還吃不死你?話這麼多。”唐澤一記眼刀飛過去。
“唉,那說書先生的客人要是知道當時的真實情況是你唐大少爺自告奮勇去探路,結果帶著兵士探著探著就迷了路,這才誤打誤撞地從一條偏僻無人的近道闖進了奉將軍隊的中心大營,你說,他們會作何感想?”周黎軒看著唐澤,一臉揶揄道。
“切,要不是你當初老是在我旁邊插科打諢,影響我的判斷,本少爺如此精明聰慧,又怎麼會犯出迷路這樣的蠢事來?”
“我不是見當時情勢不利,想說幾個笑話讓你放鬆一下嘛。真是那什麼東西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唐澤不怒反笑,盯著周黎軒,一字一句道:“你再多說一個字,日後就別想去唐國公府蹭飯了。”
“哎,別別別,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周黎軒慌了,“你兄弟我初來乍到,在這京城人生地不熟,有舉目無親的,你忍心叫我一個人去飯館吃飯?多寂寞啊。”
“放心。反正你又不缺錢,餓了可以去秦樓楚館之類的地方花錢買酒菜,一疊銀票扔過去,包管你軟玉在懷、左擁右抱,吃的絕對一點都不寂寞。”唐澤扳回一局,壞笑道。
這周黎軒乃是奉將之戰時與唐國公一同領軍的慶襄王的嫡長子,亦有隨父一同參戰,與唐澤結識于軍營之中,二人個性半斤八兩,意氣相投,倒是相見恨晚,短短兩年便成了莫逆之交。
慶襄王周崇於戰爭中立下功勳,也是接任守備西北邊陲的上選,他本是異姓郡王,先前手中不過兩萬親兵,不足為懼,現下握有十萬兵權,自是要付出代價的。
於是身為慶襄王世子的周黎軒隨著唐國公父子一同入了京,被封了個清閒官職,留在了京城。
市井上人聲鼎沸,攤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唐澤不注意被人擠了幾下,不快地推了推一旁的周黎軒:“我說,這京城遠近聞名的臨安寺你已經去過了,酒樓裡的特色名點你也吃過了,總該不要再拉著我陪你做什麼了吧。我這回來京城還沒兩天,時間都給你浪費了。”
“我這不是方才被你硬從酒樓裡扯出來,肚子還沒填飽呢麼,你看前面還有那麼多賣吃食點心的攤子,我們再去逛上一逛,邊走邊吃。”
“去去去,還逛,我說你怎麼跟個女人似的,不逛。何況本少爺還有要緊的事……” ;唐澤話未說完,聲音忽然低了下來。
不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若隱若現一個穿著月白緞衫的男子背影,落在唐澤眼中,只覺得莫名眼熟,與記憶中的某人重合了起來。
“什麼要緊的事?!我看你就是在找藉口,唐澤,你這樣可不厚道啊。身為曾經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花點時間來陪陪我,又不會讓你掉塊肉。”周黎軒沒有發現唐澤的異樣,繼續嚷嚷道。
唐澤分神瞪他一眼,再回過頭去時,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兩年前臨走的時候,他便交代過留在唐國公府的阿福,叫他時常注意些秦府的動靜。回來的時候,他把阿福叫過去問話,得知這兩年秦府也沒有什麼大的風波,秦維葉亦是無事。還在半年前的科舉殿試上,一舉中的,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