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放下,因為時刻防著你會動手。」
關三擦了擦嘴角的血,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劍。劍上在滴血,卻不是敵人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從他的胳膊往下淌,順著劍身淌到地上。對於一個絕頂高手來說流一些血似乎不算什麼,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對於一個絕頂高手來說流血其實已經很嚴重了。
黑袍人緩步走到關家正堂門口的石階上坐下來,似乎對於面前這位天下第三已經沒有一點在意。遮擋住面目,看不出他的模樣年紀。但是那雙眼睛卻很特別,他在和天下第三交手,他的眼神卻平靜的如古井不波。
也許,這天下間已經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心情動什麼波瀾。
「你不怕引起大楚震盪?」
關三問。
聲音有些發顫。
黑袍人笑了笑,語氣如眼神一樣的平淡:「世上事,總有一個規律,不可避免不可阻擋。你所說的大楚震盪,本就是這規律之中的事,何足為奇?便是我不殺你,你也要去殺別人,別人死,難道就不是震盪?」
「何必殺我全家?」
關三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嗓音沙啞的幾乎已經不似人的聲音。
黑袍人緩緩回答:「若我說斬草除根會不會俗氣了些?也無妨,這世上和權欲聯絡在一起的事,多半俗氣。」
關三搖頭:「我以為你不是這樣的人。」
黑袍人問:「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人?」
關三沉默了好一會兒,抬起頭看向黑袍人的眼睛:「你曾經為大楚做過的事,自大楚建立以來也少有人可以比肩。若沒有你,大楚皇族不會穩固如山。若沒有你,聖庭裡那些人早就已經壓制不住。若沒有你,這天下或許早已經四分五裂。」
黑袍人笑起來:「原來我是一個這樣重要的人。」
關三問:「為什麼是你出手?」
黑袍人認真的回答:「因為我出手最直截了當,不管是那些小輩哪一方準備的有多充足,只要是我出手,那麼這些準備就都毫無意義。我不喜歡講道理,我喜歡直接做想做的事。說服別人,是一件很勞心費力的事。況且,若是說能解決所有問題,天下誰人還修行?」
關三的手還在抖,心也在抖。
「我想要聽一個解釋。」
他說。
黑袍人微微頷首:「那麼我便給你一個解釋,換做旁人我連一個字都不願多說,但你是關三,僅僅憑著這一個名字就足夠讓我給你一個解釋了。你問為什麼是我出手,明明我之前一直不聞不問,可是突然之間就直接把事情全都攬了過來……其實這並不難理解,我出手會死很多人,但是比我最後出手死的人一定少很多。你說大楚震盪,只有我出手,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所有不安定的人都殺了,大楚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消除震盪。」
他問:「我說的,夠不夠多?」
關三點頭:「你一年說的話,也許都沒有今日多。」
「為什麼是林器乘?」
關三又問:「你明知道聖皇當年是要把皇位傳給安陽王林器平的,若非如此聖皇當年也不會秘密組建少年會。這些事別人不清楚,你比誰都清楚。況且林器乘是個什麼人,你也比誰都清楚。相對來說,你不應該選擇他。」
黑袍人看了看四周的屍體,似乎是有些遺憾:「其實你們關家,後起之秀真的不少,便是這樣滅門,確實可惜了。」
「為什麼不回答我!」
關三怒問。
「因為你不會理解。」
關三停頓了一下,說:「那麼你便讓我理解,等我明白了之後再繼續打下去,我不想做個糊塗鬼。」
黑袍人點了點頭後問:「聖皇仁義嗎?」
關三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