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世雄大聲的答應了一聲,隨即帶著自己的親兵和二百多名左屯衛勇士迎著宇文山的方向發起了進攻。兩支隊伍隔著足有百米左右,數不清的高麗兵密密麻麻的擁擠在他們之間,兩邊的人往一起沖,而高麗兵則力求將過了河的隋兵盡數殲滅。搏殺越發的白熱化,雙方計程車兵一具接著一具的到了下去,但他們空出來的位置立刻被同伴填補。雖然宇文山和錢世雄帶著的人都不多,卻依然強悍的潑開一條血路向對方靠近。每一步前進,都會倒下數具屍體。有袍澤的,也有敵人的。
宇文山一刀砍在一名高麗兵的脖子上,已經崩出了無數缺口的橫刀早已經沒了鋒利。他有力抽了幾下也沒能將橫刀抽出來,崩出了口子的橫刀在那高麗兵的脖子上鋸子一樣來回拉扯了幾下,血一股一股的湧出來很快就塗抹滿了他的皮甲。
抽不出兵器,宇文山索性鬆開手棄了那橫刀。他一腳將那已經死了的高麗兵踹開,右拳轟然砸在一名欺近身邊的高麗兵鼻子上。這一拳不但打爆了對方的鼻子,也折斷了他自己兩根手指。
「刀來!」
宇文山大聲呼喊道。
他身後的親兵一刀劈死一個敵人,聽到呼喊聲立刻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橫刀塞進宇文山的手裡。沒了兵器,他雙手持了盾牌緊緊的跟在宇文山的身側,用盾牌替主將把側翼敵人的攻擊盡數擋開,他磕開一柄環首刀,抬起盾牌橫著砸出去戳在那人的額頭上,巨大的撞擊力直接將那人的頭顱砸得向後一仰,高麗兵的額頭上被砸穿了一個血洞,眼見不活了。
他已經沒時間記住這是自己殺的第幾個敵人,更沒時間算計著殺敵幾人策勛幾轉,他只是緊緊的跟著宇文山,一步不曾落後。終於,一柄砍山刀刺進了他的小腹中,那刀還在他的肚子裡使勁的扭了幾下。巨大的痛楚讓他幾乎昏厥過去,但他依然咬著牙往前沖了幾步,將刺穿自己身體的敵人推著遠離了宇文山。
衝進了高麗兵的人群中,腸子已經流出來的左祤衛士兵立刻被敵人蒼蠅一樣圍住,很快,無數把鋼刀劈砍在他身上,先是一條胳膊被砍了下來,緊接著就是小腿被人一刀砍斷,撲倒在地的左祤衛勇士仰起頭,滿嘴是血的發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高呼。
「大隋!」
亂刀落下,活活的被人剁成了肉泥。
站在他後面計程車兵毫不猶豫的頂了上去,站在宇文山的身側保護著主將的側翼。他們是大隋訓練有素的府兵,他們是驕傲的,從大隋立國至今,步戰中他們從來沒有被敵人擊潰過,他們也從來沒有在外敵面前退縮過,哪怕,今天的敵人是他們的幾十倍,哪怕明知道自己無論往哪個方向沖其實都是一條死路。
宇文山一刀卸掉一名高麗兵的握刀的手臂,再一刀斬斷另一人的一條大腿,敵人倒地之前,他又一刀剁在那人的脖子上。
血噗的一下子噴射出來,將他的臉上塗抹成了一片赤紅。溫熱的血水再次迷住了他的眼睛,還沒有來得及抬手擦一下,一桿粗製長矛狠狠的刺進了他的小腹中,長矛從肚子上扎進去又從後腰上穿了出來。疼痛讓宇文山的神智一陣模糊,他低頭看了一眼如同長在自己肚子上的長矛,隨即咧嘴殘忍的笑了笑,他面色猙獰如惡魔般大吼一聲,一刀將長矛削斷,再一刀捅進敵人的心口。
「大隋左祤衛!向前!」
吼聲將天空中的雲都震得散開,也將他身前的敵人嚇得使勁一縮脖子。
刀鋒還沒來得及從敵人的心臟裡抽出來,一柄環首刀砍在他的脖子上。怒目圓睜的頭顱飛出去幾米遠,剛巧落在已經快殺穿了敵陣的錢世雄腳下。
看著地上滾動的沾滿了塵土的頭顱,錢世雄啊的大喊了一聲,一槊將攔在前面的高麗兵戳死,槊鋒橫掃,輕而易舉的切開下一個高麗兵的皮甲,也切開了那人的胸膛和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