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怕死啊。」
李閒微笑著說道:「造反是要掉腦袋的。」
「你想做皇帝?」
楊廣忽然問出一個並不出乎預料的問題。
「皇帝啊……」
李閒仔細的想了想然後回答道:「做皇帝有什麼好的?」
楊廣認真的回答道:「富有天下,萬民之主,這世間權利的至高處,你說一便是一,你說二便是二。你說血是黑的,就會有無數人附和你說血真的是黑的。你說白天有月亮,晚上有日頭,也不敢有人指著你的鼻子說你白痴。有封賞懲罰之權,有開疆拓土之功,揮千軍萬馬兵鋒,掌黎民百姓生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指點江山社稷。」
李閒嗯了一聲問道:「沒有人指著你的鼻子說白痴,那麼有沒有人在心裡罵你是白痴?而且還要罵上一千幾百遍,而且絕不僅僅是罵你白痴這麼簡單。有沒有人在恭維你的同時,心中也詛咒你?」
楊廣沉默不語。
李閒笑了笑:「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你,我從來都不會告訴別人,之後我要做什麼,因為那是一件很白痴的事。」
楊廣點了點頭,忽然指了指李閒身下那口水缸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李閒回答道:「送給你的禮物。」
……
……
「這世間只怕再也找不到比我還心善的人。」
李閒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很認真的說道:「你派了人殺我,我卻以德報怨,將殺手好好的給你送回來,而且還很平和安靜的跟你在這裡說話聊天,我都佩服我自己,是怎麼忍住沒有沒有直接一刀殺了你的?」
他從水缸上跳下來,揭開蓋子,然後將還沒有斷氣的依然瘋狗一樣發出微弱嘶吼的方小舟拎了出來,沒了四肢的方小舟看起來樣子很恐怖,被染成了紅色的酒水嘩啦嘩啦的往下流著,在燈火的照耀下散發出一種很妖異的色彩。
楊廣微微皺眉,指著被李閒丟在地上的方小舟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好好給朕送回來?」
李閒攤了攤手,有些無辜的說道:「我想給你把他送回來,他又不同意,我只好在保證他不算毀壞太嚴重的情況下還好好的。」
楊廣問道:「很噁心,你能殺了他嗎?」
聽到這句話,還在蠕動著的方小舟忽然身子一僵,眼神怨恨的看向楊廣,那視線中的陰毒把楊廣嚇了一跳。
「你應該不僅僅是讓我看這個東西的吧?」
楊廣問道。
李閒將方小舟一腳踢到楊廣的龍椅下面,點了點頭說道:「自然不是,我是來要屬於我的東西的。」
「屬於你的東西?」
楊廣問:「是什麼?」
李閒道:「三萬套府兵的鎧甲兵器,還有兩百條黃龍快船。」
「你為什麼不殺了朕?」
楊廣問道。
李閒撲哧一聲笑了:「我殺了你?那是多麼傻的人才肯做的一件虧本買賣啊。我現在殺了你,天下沒人知道是我殺了你,這除昏君的美名也落不到我頭上,虧了。我若殺了你,然後對外宣稱,那麼美名我是落著了,可天下間只要想造反做皇帝的人都會立刻舉起為皇帝報仇的大旗,我燕雲寨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更虧了。」
「你說的沒錯。」
楊廣笑了笑道:「你既然不敢殺朕,那朕為什麼要怕你?」
李閒點了點頭道:「這確實是個難題,要不我挾持你?」
楊廣微笑道:「挾天子以令諸侯?你以為你有曹孟德的實力?」
「還真沒有。」
李閒認真的回答道:「所以我決定打你一頓出口氣。」
楊廣一怔,然後罵道:「匹夫!愚蠢!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