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長時間的被關在這樣封閉、安靜的房間裡都會受不了,不過在仁愛精神病院會被關到這種房間裡的人都不是正常人。
&ldo;原本他不應該被關在這裡,不過他剛來那段時間的攻擊性有些強。&rdo;把今天帶到了6012號房前站定,戴醫生往後退了一步,&ldo;他就在這個房間裡,我建議你不要進去。&rdo;
晉甜也沒有想進去,她往前走了一步,透過門上的口子朝裡面看。
房間裡的燈是開著的,燈光較為柔和,讓這一室的白看起來不是那麼難受。
杜修就坐在床邊上,兩隻手捧著手機,垂著頭盯著手機漆黑的螢幕看著。
他的背微微有些佝,人也變得極為消瘦,那頭總是規規矩矩柔順的頭髮此刻卻是那麼凌亂。他的眼神木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許是在等他的手機再次震動,收到那個只有一串數字沒有名字的號碼發來的任務簡訊。
晉甜還記得那天在法庭上,在他的手機裡不管如何翻找都找不到那些簡訊後杜修的模樣。
就好像那是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晉甜知道,在那一刻杜修其實意識到了,她也意識到了。那些不停給他們發簡訊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目的的人,終於拋棄了杜修。
不管是被審判還是被送進精神病院,這些事情都比不上讓杜修真切明白,他已經被拋棄、已經沒有任何用處的事情更讓他瘋狂。
晉甜安靜的站在門前盯著裡面的杜修看了許久,然後往後退了兩步,&ldo;我們走吧。&rdo;她說。
在憤怒的驅使下殺死杜修,確實會讓她在短時間內感到快慰。但看看杜修現在的樣子……
一個人的一生其實很長。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杜修接下來的人生都會被關在精神病院裡,並且永遠沉浸在這樣的痛苦之中。
晉甜走在戴醫生前面,抬手捋了下鬢邊長發。她的唇角微勾,眼中卻沒有多餘神色,她就那麼走在前面,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沒有任何遲疑。
看完了杜修之後,晉甜又提到了遲天才的名字。
一說到遲天才,戴醫生的面上露出了略帶遲疑的神色,&ldo;遲天才的話……&rdo;
&ldo;難道這裡沒有遲天才嗎?&rdo;
戴醫生搖了搖頭:&ldo;我們這裡確實有一位名叫遲天才的病人,不過這個病人稍微有些特別。&rdo;
&ldo;特別?&rdo;晉甜問。
&ldo;跟其他的病人不同,這位病人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睡覺。&rdo;戴醫生的兩隻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ldo;如果院長您想要看他的話,我不能保證他這個時候是醒著的。事實上我們為了不然遲天才活生生的睡死過去,每天都讓護士們在飯點的時候將他喊醒,但喊醒他這件事情可是一件大工程,更多時候都是他自己有什麼需要的時候才會從睡夢中醒過來。&rdo;
晉甜聽到這些極為驚訝。
她知道有些人會有嗜睡症,好像不管怎麼睡都睡不飽也不想醒過來,這些人大多看起來都很沒精神,永遠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可是她那天在外面同遲天才見面時,並不覺得遲天才哪裡看著像是有嗜睡症的樣子。
如果不是遲天才躲著仁愛精神病院的車和人走,她甚至都不會把遲天才和仁愛精神病院聯想到一起。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太正常了,根本不像是精神方面有問題的樣子。
遲天才的那張臉,讓他不管做什麼事情看起來都特別順眼,即使是有些失禮的舉動由他做出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