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所需的工作後,林桑妮歪著頭思索了一會兒,才滿意地坐回位置上,開始為朋友的要求傷腦筋。她時不時地抬頭看看安睡在前方的友人,皺皺眉想了好久,才露出“有辦法”的樣子,低下頭努力輸入剛剛想到的點子;不一會兒,又重複不久前的注視動作,好像看著伊夏兒的睡顏,她的思路就不會乾涸一樣。
窗外微明的陽光從鐵藝窗欄裡投射進來,照在那個進入夢鄉的女人蓋著的毛毯上,也照在那個投入於工作的女人身上,以及兩人臉上幸福的笑容上。
這一幕幕,震住的不只是安其羅,還包括程子魚。
專注的林桑妮,滿足的林桑妮,幸福的林桑妮,她的全心全意以及一心為朋友著想的行為舉止,對朋友所求之事的著急用心樣,任何人都看出來伊夏兒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天使說她是她的痛處倒真的抓對了。
只是,這樣的林桑妮,對天使來說,是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等到看見林桑妮強忍睡意皺著眉頭仍然為朋友的事辛苦的努力時,天使才收回那怔住的目光,開始在包廂裡大發脾氣,隨著他的話音落地,這個包廂空間裡的一切事物,除了程子魚,都受到了天使神鬥力的攻擊。
不一會兒功夫,包廂裡已成一片廢墟。仍然不解氣的天使,開始像個小孩子一樣用腳踢著那堆殘渣,灰塵四飛。
勃然大怒的天使舉動,一開始並沒有引起美人魚太大的注意,因為他也被那其實普通實則對他們來說極為溫馨的一幕給感染了。直到空間裡形成一小股龍捲風似的氣流衝破了包廂上方時,直到天使止不住地發出一聲聲的怒吼,直到包廂的四周發出不同程度的龜裂炸裂聲時,他才想到身旁的天使,那個莫名其妙發狂的天使,那個陷入往事的可憐天使。
回過神的美人魚瞬間轉身移動,不顧氣流攻擊在身上的危險與痛苦,猛地向天使赴過去,緊緊抱住天使,在天使耳旁不停地說著:“他沒有怪過你!也不會怪你的,他只要你好好活下去就好了”
“放手!我叫你放手你聽到沒有!”天使冷冷地輕聲說道,他已經冷靜下來了。
“安,你……沒事吧?”美人魚鬆開他,訕訕地退開兩步,仍擔憂地看著天使。
“我是誰?我是天使,怎麼可能有事!”恢復正常狀態的天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雙眉不屈地向上抬著,兩眼圓鼓鼓地四處亂轉,以著極為不屑的口氣回答,“哼,算她運氣好!你去知會一聲,叫那女的最好別在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一定讓她知道什麼叫煉獄!”
美人魚點點頭,半垂下頭,讓那淡金色的微卷流海遮住那極為漂亮的蔚藍雙眼裡流光,這自然是為了不讓天使看出他的心思,猶豫半晌,才開口將他本不欲說出口的訊息告知天使:“安,剛收到訊息,那個女人受到不明勢力攻擊,身受重傷,現已被送至康樂中心救治。”
“你!”聞言,天使瞪了一眼那個縮在一旁的溫柔身影,眼裡射出的光芒不知是埋怨還是理解,“還不走?”
緊跟其後的美人魚在天使沒注意的時候,用那種充滿感傷的溫柔眼眸長久長久地、擔憂地看著天使:他可知道,為了讓天使能夠平心靜氣等待那渺小的希望,達成那人最後的囑託,哪怕是要自己立時喪命也絕不會猶豫半分;所以,所以,為了轉移天使的注意力,他別無選擇地將有關那個女人的訊息說予天使聽。
他可知道,天使與惡魔在他的心裡爭執了好久?惡魔暗示自己那個女人死掉對自己的種種好處;天使卻在一旁明白地指明,雖然那個女人有千萬個該死的理由,也不能死在這個時候,必須讓安知道
兩人一前一後走向Santa Monica 咖啡廳出口,天使行色匆匆,而聯盟議長在後面滿腹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