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緘只待到下午便走了,走時與風彌道了別,只悶悶跟我說了句,你看著辦吧。便氣哼哼推著車走了。
風彌說他要趕回去繼續給公嘗救治。
我不知道公嘗傷得有多重,但那天夜裡的事一直環繞在腦海裡。
是,我不是也沒死嗎?憑什麼怪他?他又不該拿自己的命來救我的命,我根本沒資格怨他…
可我偏偏過不去這道坎,我就是怨他。
作者有話要說: 天韶猥…褻莫安,一方面是心理變態。另一方面是因為莫安也是特殊體質,可以助天韶練功…
至於什麼功,我也不知道。Σ( ° △ °|||)︴
☆、五二 折衷之舉
翌日,我辭別了風彌。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有些事情,該面對,遲早要面對。”風彌看著我。
我點頭,“我知道。要麼我繼續怨他,折磨我們兩個;要麼我放下心病做個了斷,大家都解脫。”
“你會有折衷之舉的。”
我笑笑,輕擁了擁她,“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
她望著我逐漸遠去的背影,喃喃道,“算是對當年的彌補罷。”
我站在荒蕪空曠的馬路上,四下無人,而我身無分文…仔細想想我來到這個世界,似乎總是有人幫我打點一切,我從未自己真正做過什麼事,哪怕走路,哪怕吃飯,哪怕到達一個地方。
我拍拍腦袋,難不成走走路就會死嗎?龍都有什麼了不起,從這裡到龍都哪怕十萬八千里,我就當翻個跟頭就到了不行嗎?
決心已下,走就走吧。
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滿是荊棘的叢林,淌著溪水的小河,時不時會下一場陣雨,我躲在大樹下,閉著眼,想著閃電劈下來,把我劈死就好了。
可好事似乎不會降臨在我頭上,我睜開眼時,雨已經停了。
樹上的水滴落在我臉上,像是眼角滑落的淚水。
聞著雨後清新怡人的空氣,到處是新綠的花草樹木,我翹起嘴角,任微風拂過,將一樹的雨滴灑落在我的衣衫上,溼了衣服,也溼了我的心。
對啊,這是一個嶄新的世界,晝夜更替,枯木逢春,生老病死…為什麼不好好珍惜眼前的人或事,要沉浸在無法挽回的死亡裡呢?
我抱著膝蓋將頭埋進去,蜷縮在樹下。
我為什麼要糾結,為什麼要彷徨?
難道不是我還好好活著就好了嗎?銀珊的死不是換來了我的生嗎,銀珊臨死前希望我幸福,我這樣就是幸福的嗎?
如果,如果那時救下我的人,是他……
我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睜開眼,要是死去的人是他,我真的不敢想我會怎麼樣…跟他一塊死?
這一刻我才有一絲慶幸,或是對銀珊不敬,卻是實話,慶幸他沒有來救我。
只要他好好活著就好。
這般一想,我便立馬動身趕路。
沿途的風景固然美麗,但若是終點沒有那個人等你,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也不管身上的衣服有多溼,不管道路有多崎嶇,一路的荊棘有多繁盛,我可以憑著內心的期冀和再度激起的勇氣出發,到達我想要去往的任何地方。
黑夜我坐在冰涼的石頭上,靠著身後筆直的松樹,聽著黑漆漆的夜裡各種毛骨悚然的嚎叫,我竟沒有一絲害怕,像是在我身邊,有那麼一個人,一直陪伴著我,拂去了所有恐懼,給予我莫大的安全感。
好在一路問了樵夫、農婦、漁夫、耕夫,我終於在三日後抵達了去往龍都的官道。
我知道我的樣子已經慘不忍睹了,鞋子上滿是泥濘,髒得看不出樣子,衣服這一路被泥土、樹漿弄得髒兮兮的,頭上披頭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