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程躲雨感覺到不時有人給她擦拭身體,有人往她的嘴裡灌苦苦的藥汁,有人不時的撫摸她的額頭,她想看著自己到底怎麼了,可無論她怎樣掙扎都是徒勞,眼睛都睜不開,昏昏沉沉的感覺讓她一度以為,這是地府新開發出來的專門招待新人的招數。
窗外,一股溼氣帶著泥土的芬芳飄進了人們的身體裡,不知道過了多久,躺在木板上的程躲雨慢慢醒了過來,入目之處,除了灰撲撲的屋頂,黃泥加石頭砌成的牆,有些地方的黃泥也都脫落了,某隻在房梁間牽線搭橋的辛勤“園丁”,一張畸形的桌子,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眼前房間的簡陋。
程躲雨不可置信的眨眼,眨眼,再眨眼,直到用力過猛的眼睛傳來一陣痠痛,眼前的景象也沒有絲毫的變化,身體的痛覺才姍姍來遲,後腦的疼痛和渾身的無力感,無不在告訴她一個事實,這裡不是地府,想當初,自己是鬼的時候,可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自己不是鬼,那自己是誰來著?這是在哪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窮苦之地,才能擁有這麼破敗的房子?
“吱呀”一聲木門開啟了,循聲望去,一位身穿灰白衣服的婦人端著一碗熱呼呼的東西走了進來。
婦人剛一抬眼,發現程躲雨醒了,便抬腳急步來到床前,拉著她的手,聲音顫抖詢問:“風兒,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餓了沒?你都昏迷4天了,幸好老天保佑,你可醒過來了,要是你有個啥事,讓娘怎麼辦啊。”
程躲雨打量著眼前這個和自己前世差不多年紀的滿臉憔悴的婦人,眼底青黑,眼中血絲縱橫,頭髮凌亂,無不在述說著她的疲憊,這是哪個演員,也太敬業了吧。
看著婦人那身古代電視劇裡才有的衣服,有點蒙圈的她無視了那股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傻傻的問:“姐,姐,風,風兒是,是誰?你們在,在拍,拍戲嗎?”
婦人聽著陌生的話語,震驚的捂著嘴巴,雙眼瞬間泛起一陣水光,支吾了半天,許久也說不成一句話,就在程躲雨想問些啥時,婦人突然轉身哭著跑了出去,任眼淚在陽光中飛舞。
這算怎麼一回事,大家都是成年人,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啦,再說我又沒欺負你,據本這是演的啥戲?好壞都告訴我一下臺本對不對嘛。
不一會兒,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人嘩啦啦的出現在她眼前,看著她們這股架勢程躲雨下意識以為:天啊!群演們也太團結太給力了吧,就算要為那女姐姐報仇也用不著這番陣仗吧,這到底是什麼年代的人?竟如此彪悍。那身型,一人一掌就能把自己抽暈,天啊!她特別怕疼的真的有木有,一想到下一秒自己將要被打,不知何處生出一股力氣來,顧不得身上的不適一個勁的往後挪,不得不感嘆:果然,人類的潛能是無窮的。
這時的她才發現,自己身體變小了,變得短胳膊短腿的,身上的衣服補丁加補丁的,唯一幸運的是衣服上並沒有什麼異味,不過此時的她哪裡還顧得多想,抓著有點過長的“裙子”,好不容易退到一個自認為最安全的角落,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呢,腳下本已殘破的木板“咔嚓”一聲,發出了他木生中最後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