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歡快的小鳥,蹦蹦跳跳地朝著書房而去,嘴裡還含糊不清地說道:“鹽稍微多了點,媽,以後咱們都儘量吃清淡點,電視裡都播過了,吃太鹹了對身體不好……”
“你這死丫頭,吃東西都塞不住你的嘴。”婦人就笑罵道,臉上卻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彷彿連這幾天愛人所帶回來的陰霾都消散了許多。
還不等女孩兒敲門,書房門卻砰的一聲從裡面開啟了,閻偉斌一臉興奮地從裡面走了出來,邊走還邊穿著外套,走出好幾步,才發現女兒回來了,笑著說道:“喲,媛媛回來啦?”
“是啊老爸,吃飯了。”媛媛總覺得老爸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可卻說不出為什麼,似乎陽光明媚,煥發了第二春。
“哦,你們吃,林書記找我,我要馬上趕過去。”“林書記”這三個字,似乎有某種魔力一般,一提起來閻偉斌是滿臉興奮,甚至有一種亟不可待的表情,彷彿即將要去見夢中情人一般的衝動。
“唉,你這人,這都要吃飯了,你吃飯了再去也不遲啊。”婦人就放下手中的傢什,滿臉不悅的抱怨道。
“你懂什麼啊?林書記找我,那肯定是十萬火急的大事,能耽擱麼?”閻偉斌大義凜然地說了愛人幾句,又轉過頭來溫柔地對女兒說道:“媛媛,吃了飯記得幫你媽洗碗。”然後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你爸真是的,當個破廠長,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算了,不管他,我今天可燉了湯老鴨湯,你爸不吃咱娘倆吃。”嘟囔了幾句,婦人轉過頭來,卻見女兒愣在那裡發呆,臉色微紅,嘴角掛笑,不由就說道:“媛媛,你幹什麼呢?我給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哦,聽見了,聽見了。”媛媛這才恍然夢醒般,不過表情卻怪怪的,吃飯也魂不守舍似的,機械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甚至連碗空了都渾然不覺。
婦人就有些擔心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問道:“媛媛,你沒事吧?”
“沒,沒事。”媛媛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隨即又欲言又止地問道:“媽,你見過林書記嗎?”
“林書記,哪個林書記?”
“就是林辰暮啊,我聽別人說他長得可帥了,是不是啊?”目光就有些熱切起來。
婦人就有些警覺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帥什麼帥?我說你啊,年紀輕輕的,可別東想西想的,你可馬上就要高考了。”
“媽,你說什麼啊!”媛媛臉微微一紅,又欲蓋彌彰地說道:“我聽說就是他讓老爸當的廠長是吧?我就說嘛,老爸這麼能幹,遲早會有伯樂相中他的,林辰暮還算是有識人之明,就衝這一點就能讓我崇拜他。”
婦人就撇撇嘴,說道:“我看這個林辰暮讓你爸當廠長,也沒安什麼好心。”
“媽,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你不想老爸當廠長?”媛媛瞪大了眼睛,一臉忿然的表情,看樣子老媽要是說不出什麼子醜寅卯,就要跟她急似的。
“你以為這廠長就那麼好當?這廠裡到處是周強的親信把控,他們能服你爸?就算你老爸當了廠長也被架空了,有什麼好的?要我說,還不如不當這個廠長。”
“有什麼好怕的?我相信,林辰暮既然讓老爸當了這個廠長,就不會置之不理的,他肯定有辦法。”媛媛似乎很有信心地說道,“你看,這不是就讓老爸去了嗎?”
“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趕緊吃飯!”婦人卻瞪了她一眼呵斥道,顯然並不看好。
從計程車上下來,看著眼前這棟燈火通明的大樓,閻偉斌心潮起伏,難以自己。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個廠長是被趕鴨子上架出來的,林辰暮的用意也不見得就那麼單純,和在鋼鐵廠根深蒂固的周強作對,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對他來說,卻像是個輸瘋狂了的賭徒,好不容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