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怕是風流世子不記得了,持劍自刎的痴情女燕舞正是暄城的家姐。”
繼而撫劍自語道:“姊姊,英明神武的世子殿下適才正是用得流螢在暄城面前大大表現了一番,他很快就會被天魔皇招為四駙馬,至於你——如今也該瞑目了。”語畢並不看白衣美男的反映,收了手中劍即走。
平靜的語調聽在天逸耳裡卻透露著萬分的感傷,故事的大概已然成型,必定是處處採花的鶴劫放招惹了這劍的主人燕舞姑娘,之後忘情負義,痴情女憤而拔劍自刎……問世間,又能有幾個她家牧白似的溫柔男子相伴相守呢?
望著暄城的背影,天逸終於戳到了大老闆的手臂:“呃!髒話鶴,這燕舞又是你哪樁風流公案?”
他怔怔站在那裡,入定了似得不作答。
她對自己一再被忽視十分不滿,正要開口斥責,無浪卻突然開了腔:“他媽的,老子已經為了這把劍被罰下天界這麼多年,如今又不知打哪裡跑出來一個將軍弟弟!眼神就同我捅了他們一家子似得!”
“原來你是為了這事下得凡?”活該,情債難還,負心漢都該天打雷劈。
“燕舞那天見得根本不是老子,而是老子那個聖人狀的大哥!這個黑鍋難不成要本王代他背一輩子?”他一把採下了一堆海棠葉,緊緊捏在手中不放。
“這裡頭故事很多的樣子,本宮就不打聽了。”她看出他心緒不佳,且在黃泉路33號受他欺壓慣了,生怕這把野火燒來自己身上,快快閃避為是!
“三三,回來!”美男還魂,召喚她來到身邊,將一手的葉子放她手中道:“拿去好生收著,就當是本鶴給臭丫頭的聘禮吧!”
葉子片片飛落,天逸的手掌握成拳,猛得朝美男飛去,嘴裡大罵:“誰要收你這破葉子的聘禮!本宮已經許了牧白了!”
羊入虎口,她被功夫上乘的大老闆抱了個滿懷。
如此靠近彼此,卻一點也不覺曖昧,如同當日年少,他們打架可以打到摟著抱著一同跌入御水河,又緊緊相纏被天魔皇陛下與鶴四郎用漁網撈了上來,打個噴嚏都幾乎同步。
時至今日,他們的鼻尖近到只有一絲陽光的距離,他的眉眼也異常清晰,清晰得讓她身體都有些戰慄,就似每個女子年少有過的美夢——英俊倜儻的白衣王子深情款款對著自己凝視。
“天逸,先與鶴劫放定下婚事,讓我們神教王族放心,也讓你父皇安心。只要重光麾下的暄城一走,我自然會去風流浪蕩,將名聲弄臭。屆時你可以休夫悔婚,順順當當嫁給牧白。”
他似乎籌謀已久,一句話說出了三年五年後的事情。
她被蠱惑了,只留心他這雙烏黑會說話似的瞳眸,卻偏偏不知他嘴裡這些個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無浪,本宮會稟報父皇牧白的事情,我們已經……總之,我不會嫁暄城的,你放心。”
“蠢材,你這樣做豈不是逼你父皇出手滅了牧白?神教王族和重光之爭,你不該不知道,更不該在冥界肆意插手避劫丹的案子;如今勢成騎虎,只有我這法子可以百無一失,你不妨自己回去好好想清楚。”
他從大老闆變回神教鶴劫放;又要從鶴劫放變成四駙馬。
他要她想清楚。眼下卻是怎麼想都已太遲,要她怎麼親口說出柴房中痴男怨女的種種?
他同她總是太遲,太遲相認,太遲靠得這般近,太遲……
天逸俯身撿起地上的海棠葉,有剎那的閃神,天界百花齊放,究竟蝶歸何處?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
一宵彎月明
真是一輪漂亮的彎月,輕輕悠悠綴在遠處岱山黑重的濃影之上,就像一個咧開的孩子嘴,笑對龐大的天魔宮,毫無懼意。
幾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