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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上是在浪費生命。人平凡的一生其實是無聊而又乏味的,他粗糙的生命沒有意識到這些,他只知道以追求幸福為己任,其它的則純屬虛妄。其實,幸福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虛妄。他把活著當作是對生命的最大貢獻,其餘的則是附屬品,他不知道生命存在的根本是精神──這才是生命的意義!他以為一個人存在的根本目的就是展示他的快樂,展示他的憂愁,展示他的一切情緒,而如果周圍的人能被這些情緒打動,人生就取得了成功。

收完玉米後,天氣變冷了。很快,寒冷的冬季又來到了,大地陷入了沉酣的睡眠。

文星開始向祖母抱怨起來,因為他的四肢讓寒冷的天氣給凍壞了。他不停地喊冷,祖母變得極不耐煩。

“冷,冷,就是你冷嗎?我還冷呢!”

祖母停止紡線,沒好氣地說。

“可你在家裡!”文星嘟囔著。

生氣歸生氣,見文星一個勁地搓手跺腳,祖母開始為他縫更厚的棉衣。

五天後,文星的新棉衣做好了。鑑於文星是個鼻涕匠,祖母在他的袖口縫了一截套袖。這東西很光滑,看上去質地很好。文星不停地撫摸著,好像這是什麼寶貝。

課下,文星跟邢帆炫耀這截套袖。

“你看,邢帆,我的套袖!”

邢帆被套袖表面的光滑迷惑了,睜大了雙眼,露出了羨慕的神情。文星很得意,又晃了晃他的手臂。可是,當邢帆摸著這截套袖仔細觀察時,羨慕頓時變成了不屑。

“啥破玩意,不就是襪子筒嗎?”

文星不信,仔細地看著袖口。他把袖子挽起來,果然發現這是襪子的上半截。這個發現不啻當頭一棒。“但是,承認它是襪子筒是多麼沒面子啊!”想到這裡,他迅速地放下袖子,用堅定的口氣說:

“不是襪子筒!絕對不是!”

“是!”邢帆仍然堅持。

“不是!”

上課鈴在他們的爭論聲中響了。

放學後,文星再也不提套袖的事。

有時,想起這截套袖是襪子筒改裝的,而自己天天在上面擦鼻涕,他就感到一陣陣噁心。

家裡沒有任何取暖設施。回到家中,文星最喜歡看到祖母做飯,因為他可以烤火。火在他心目中是多麼神聖啊,它帶來了他迫切需要的溫暖

相比之下,文德利顯然是幸福的。他的父親買了一個鐵爐子,可以燃燒煤炭取暖。燃燒煤碳帶來的溫暖成了富貴與貧窮的區別。火爐不僅能取暖,還能用來做飯。用它來烘烤饅頭是一種享受。用鐵條做一個支架,把饅頭切成片放在上面,不時地翻轉,不久它們就變成了金黃色。文星見文德利烘烤饅頭許多次了,有時,他還自居地給文星一片烘烤的饅頭。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進食的人很愜意,文星非常羨慕。

文德利的炫耀文星毫無辦法,因為他知道家裡沒有錢買這麼奢侈的東西。渴望像巨石一樣壓在心頭,他總是忍不住對祖母講文德利家的爐子。祖母也心動了,讓丈夫用泥巴做了一個爐子,燃料是煤和粘土的混合物。這也起到了取暖的作用,但它無法像鐵爐那樣猛烈燃燒,因此取暖的效果不理想。這個特製的爐子無法做飯,只能用來燒水,且速度極慢。它點燃時冒出來的濃煙幾乎把人嗆死。

冬季過了一半;文星的繼母從南方回來了。她一直住在黃升,文星只是聽祖母這麼說,卻一直沒有見到她。

“她回來幹啥?”文星有點兒迷惑。

後來,從祖母的口中他知道了那個女人的目的──她要生孩子了。她要給自己的存在增添一個最充分的理由,她將擁有自己真正的孩子。

“啊,可惡!”文星心裡升起了一層厚厚的烏雲。他原來的想象終於變成了可怕的事實,這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