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會他們那麼帥好可惜啊!”
“帥什麼你們女生就只會看外表,竟然是同性戀好變態!”
“是啊虧我以前還喜歡過他呢!”
“我還說呢他們關係怎麼那麼好,我還經常看到吳邪去張起靈家呢,現在想想好惡心!”
“欸你們不要再說了喜歡誰是別人的自由啊管你們什麼事!”
……
吳邪緊緊地握著拳頭,捏到指節都泛白了也渾然不覺,他以為只要自己認為沒什麼就可以不受影響,卻原來還是做不到置若罔聞,那些尖銳的話語,那些指點的眼神讓他的心強烈的不安起來,而這種不安更大的原因是張起靈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情況。
沒有暖氣的教室就算是緊閉著門窗也會有冷風從縫隙中灌進來,吳邪坐在最後一排,教室後門裂開了一道縫,從那裡吹進來的冷風直直的打在他的背上,溫暖的身體漸漸的冰冷下來,同時冷卻的還有他的心。班主任在講臺上拿著三角尺講解著幾何題目,吳邪兩眼空洞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只因為班主任進教室後說的第一句話:
張起靈同學元旦期間已經辦理了轉學離開了我們學校。
班主任只是敘事的口吻提了一句,卻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在了吳邪的心上,同時砸過來的還有聽到這個訊息後看向他的眼神,有同情,有鄙夷,有嘲笑,就是沒有那個能帶給他安心的漆黑的眸子。
他就這樣走了,一聲不響的,悄無聲息的,毫無徵兆的,離開了。
吳邪看著旁邊還擺著書本的抽屜,那裡面還有一本自己讓他幫忙記的筆記,還有一本他們平時上課用來傳遞資訊的草稿本,所有的東西都和三天前一模一樣,只是那個人卻不在了。吳邪拿過那個草稿本翻看著,大部分的對話都是他寫了一大段描述學校外面哪個東西很好吃吐槽今天上課的女老師裙子太短或是告訴他又編了什麼理由可以晚上不回家,張起靈的回答很簡潔,只有單一的恩或者好,但是兩個人卻樂此不疲。吳邪看著那些熟悉的字跡,鼻子一酸,不知不覺的就落了一滴淚在上面,暈開了張起靈寫的一個好字。
這一哭,便停不下來,從早上開始受到的委屈到現在突然的被拋棄,情緒一股腦的全湧向了眼眶,他趴在高高堆起的書本後面,肩膀絕望的上下起伏著。
吳邪並不是一個喜歡哭的人,可是這一刻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讓自己得到發洩。
下課後他在眾人的目送中追著班主任去了辦公室,他想問清楚張起靈突然轉學的原因,可是班主任給他的回答是他也不清楚因為對方家長是直接找校長辦的手續。吳邪再一次愣在了當場,班主任口中清清楚楚的說了對方家長,可是吳邪記得張起靈說過他已經沒有爸媽了。
辦公室外面的走廊的冷風比教室更大,吳邪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寒風打著旋從他耳邊吹過,帶著刺痛略過他蒼白的臉,直到上課鈴響在身後老師的驚訝詢問下他才一步一步走回教室,然後坐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一天都沒有起來過。
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境,他和他所有經歷過的一切就像是自己臆想出來的,正在自己覺得一步步彼此靠近的時候幻想突然被打斷,重重地跌回了沒有他的現實,若不是偶爾在同學之間傳播的對於他們的討論,吳邪可能真的要以為這就是一場夢了。
本來應該一起面對的流言如今只剩他一個人,本來應該一起邁向的未來如今也只剩他一個人。而那個失約的人卻連招呼都沒有打一個。
吳邪等了一個星期,沒有等來張起靈的電話和信件,他一直以為他的離開是迫不得已,他在等他來找自己,等來的卻是一個星期後父母再次爭吵把電話摔碎在他的面前。
“砰!!”一聲巨響劃破了夜晚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