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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寒第二大長處,就是凡事不用我吩咐第二遍。
輕寒第三次去剪燭花的時候,說:“主子,怕是爺不會來了,我服侍你睡下吧。”
我搖頭說:“你去外間睡吧,我自己等。”
我又把蓋頭蓋上。我睡不著。我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思緒亂飛。想到我的前男友。在一起三年多,我要去英國,他想我做家庭主婦,說分就分了。若是他看到我的現在,像坐牢一樣拘禁在一小塊天下面做一個男人的奴隸,他會不會啞然失笑,對我說:“阿離,你還不如和我結婚呢。”
又想到天給了我第二次活下去的機會,我是否應該順著上天的旨意,對這一切感恩戴德?
現在想這些都是沒有實際意義的。但只有這些虛妄的事情才能安慰我。讓我覺得我還不是生不如死,至少,我還在思考,我還能思考。
門忽然被推開了。我的心忽然收緊了。我聽到輕寒一骨碌爬起來的聲音。
“爺……”
他到底還是來了。
有好幾個人的聲音,有個老婆子服侍著把我的蓋頭掀了。然後就所有的人都退下了。
空氣很阻滯,我有些呼吸不暢,比剛才蓋著那塊布還憋得慌。
我忽然想到西方一個小說法,說夫妻行禮結為夫妻之後,誰先說話,誰就掌握了夫妻間的話語權。這在現在這個時空裡當然是不適用的了,但為了安慰一下自己,我決定還是相信。我撲通一下子跪下來。
“四爺吉祥。”我響亮的說。心裡又冒出一點希望,還好,我的幽默感還在。
“起來,起來。”聲音裡有點點不耐煩。他在床邊坐下。
我站起來,還是垂著頭,眼睛一直盯著那雙靴子。但我分明感到有目光在我臉上來回掃視。這家人看人都是用“掃”的嗎?
“你叫什麼?”他的口氣很平淡,有淡淡的酒氣傳過來。
我差點笑出來,原來舊式婚姻的第一句話真是問名字。
我是蘇理庭,是蘇理庭嫁了面前這個男人。
“阿離。”我終於抬起頭,看著他。比我想象中瘦。沒我想象中兇。
“阿離?這個離字太悲切,我不喜歡。”他的眼睛裡蓄了些嘲諷的笑意,讓他清清亮亮的眸子很有挑釁的意味。
我又垂下頭,說:“阿離是小字,正名叫善玉。”
“這名字又落了俗套了,不若阿離來得清朗雅緻。”他立刻說。
我垂著頭不說話。忍耐,忍耐,再忍耐。
深呼吸三十秒。
深呼吸一分鐘。
有點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我聽到有輕微的鼾聲。他已經靠在床邊睡著了。
我出了一口氣,輕輕走到桌邊,脫了重得要命的頭套,還有那雙不是人穿的鞋子。倒了一杯茶,拿了一塊糕點,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他們倒是有家宴,快活的很,苦了我一整天什麼好東西都沒吃上。還不停的磕頭。真是造孽。
現在應該去做什麼我當然知道,應該履行妾侍的職責,去給他更衣,服侍他睡覺。但我現在就是不想動,只是想享受一下這片刻的歡愉。
我坐在桌邊,端著茶,就著糕點,開始細細打量那個男人。
他現在還很年輕。額頭光潔,有線條優雅的鼻子,可能龍準是帝王之家的一個標誌。還有看上去很敏感的嘴角。
他的眼睛很深。
我被茶嗆住了,他正張著眼睛,看著我,似笑非笑。
他朝我走過來,我又是撲通一跪。
他伸手扶了我,又在我臉上撩了撩:“也不要太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