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憑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哪裡由得你任性。不過有本夫人與你做主,你齊家今後只管富貴榮華。”
齊青玉笑容滿面,恭敬地看著鄭國公夫人,倒要看看她嘴裡能吐出顆象牙不。
“就這麼定了,晚些兒本夫人就著人納吉定佳期。”鄭國公夫人邊說邊優雅地步下四級臺階,來到齊青玉面前,笑容裡不止帶著抹討好,更有著威懾:“瞧,多妙的人兒,不說你高攀了世子,做個貴妾實是綽綽有餘。”
“呵呵……三姐,這前庭風景不錯。”突然一串驕縱的笑聲響起,接著便是一聲驚叫:“喲。怎麼的,這前頭白光閃閃好刺眼啊!”
聞得這聲驚乍,鄭國公夫人一怔,風發意氣登時蕩然無全,拉長了臉,倏地示意袁嬤嬤用強,把鐲子給套進齊青玉手腕。
袁嬤嬤顧不得自個兒的恩怨,立刻唯命是從,左手飛快地往齊青玉捉去,卻突然定住——一柄鋒利無比的殺豬刀橫亙在中間。
若不是袁嬤嬤縮手縮得快。恐怕手腕已經被切下。
比袁嬤嬤高足足一個頭的夏榮板著臉站那兒。一聲不哼,渾身上下散發著肅殺之氣。那樣子好像在說,要敢胡來,削了你沒商量!
袁嬤嬤不由打了個冷顫。
不止袁嬤嬤。就連鄭國公夫人也精明地後退了兩步。
“這可是鄭國公夫人。休得無禮。立刻退下。”齊青玉雖然語帶斥責,但感激地看了夏榮一眼。稍後負手而立,不過是一個姿勢的變換。就已經杜絕了袁嬤嬤想硬來的可能性。
隨著外面招搖的環佩叮噹聲越來越近,幾乎要靠近大門口了,鄭國公夫人不禁有些不安,她顯然知道李宇軒終日待在桃夭齋夜不歸宿之事。
本來她是瞧不上齊家,管她什麼六姑娘四姑娘,貌美如花也好醜比無鹽也罷,只是兒子喜歡兼之齊家又有令人眼饞的銀子,她才會動這心思。
可若是要跟鎮北將軍府搶人,鄭國公夫人還是要再三計較,畢竟鎮北將軍府的靠山可是是和熹長公主,當今天下除了皇帝、太后及東宮太子外最尊貴的人。
而李宇軒更是為大楚立下了彪炳戰功,威名赫赫,這層利害容不得她恣意妄為。
哼,若然她得不到,別人也別想輕易得手!
“今日就到此罷了。”鄭國公夫人緩緩舒了口氣,陰惻的容貌恢復了清明,舉手投足間又是一派貴婦風範。
雖然氣質略嫌俗套勢利。
鄭國公夫人示意一眾奴僕跟上,齊青玉屈膝告禮。
“喛,本夫人道是誰,原來是將軍府兩位姨娘來了。今日是刮的什麼風?”行至門口,鄭國公夫人笑吟吟地睇著兩個花枝招展、堆金疊玉的將軍府姨娘。
真是惡俗,怕別人不知道他將軍府財雄勢大?
上下打量幾眼,鄭國公夫人露出鄙夷之色。
“哎,我道是誰……”
“妾身!”身穿玫紅地月季大提花、金絲滾邊對襟襦裙的五姨娘才開口說話,就被身側著橘地織金荷花紋綿的三姨娘打斷。
五姨娘微愣,旋即道:“哎,妾身道是誰,原來是鄭夫人。”她笑意大增,然而並不行大禮,稍稍福身後未待鄭國公夫人寒暄,即平了身。
三姨娘更是雷打不動,不過是點點頭,姿態十分倨傲。
鄭國公夫人臉色不大好看,仍勉強笑道:“兩位妹妹不必多禮。”
“不知今日刮什麼風,竟敢把高雅尊貴的鄭夫人吹到這裡來了。哎,可是寒舍,一地破碎的寒舍。”五姨娘倏地話鋒一轉,皺眉道:“難道是凶兆?”
表面溫吞,實則犀利的眉眼直勾勾地刺向裡頭,那個一襲桃紅純色綢緞素邊的小姑娘。
及目破敗瘡痍,唯她明媚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