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顏抬起頭,就看到藍底的牌匾上,純金的寒府兩個大字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哇——你也太高調了吧?”笑顏吃驚的看著一點不比榮華王府差的豪宅,這傢伙就不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事?
寒江雪單手挑起笑顏的下巴,盯著她:“你看這雙眼睛。你覺得,我們低調得起來嗎?”
“……”笑顏沉默。是的,寒江雪這樣具有特色的眼睛,除非一輩子躲進深山老林,不然有心人很容易便可以將他們認出來。
這時硃紅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小廝正疑惑的看著這對扛著人的夫婦,院子裡面就傳來包子的大呼小叫:“爺~~~您終於回來了!歡迎回家!”包子一陣風似的飛旋而來。
寒江雪一抬腳,正穩穩的踏在包子臉上。單手攬住笑顏的腰,寒江雪轉頭朝著笑顏微笑著:“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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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醒來以後,木已成舟,人都已經被他們帶出來了,也只能無可奈何。只是每次他看向笑顏的眼神都特別哀怨,弄得笑顏每天只好躲著他,免得自己老是忍不住想抱住他傷心。
而寒江雪在棲鳳城安定下來後,則馬上決定要給寶寶攢錢唸書娶媳婦,幹勁十足的打算重操舊業——從商。
說幹就幹,當天他在市中心地段盤下一家鋪子,簡單打點打點,竟也初步有了個客棧的模樣。由於初期缺乏信得過的店小二,寒江雪乾脆假傳笑顏“懿旨”,騙得刑天乖乖的去當店小二,他自己則當起了小老闆,整天坐在二樓上看著下邊進進出出的銀子,咳,客人。
臘月二十七,寒風凜冽,笑顏披著狐裘圍襖,坐在寒江雪對面磕著瓜子,不時撫摸著肚子裡的寶寶。下邊,刑天肩頭搭著毛巾,跑來跑去,古銅色的額頭沁出微微的汗珠,在不斷的奔波招呼客人中,刑天的臉上慢慢有了氣色,不再像從前那樣不是沉靜到極點就是火爆到極點。
“看他這樣慢慢有活力起來,真好。”笑顏看著一拳揍飛揩油色女的刑天,忍不住感慨。
“恩……還缺個好的掌櫃的。”寒江雪拿著賬本數著他昨天的銀子,頭也不抬的道。
笑顏順著寒江雪的話,不自覺的朝掌櫃的前臺看去。那裡,上了年紀的阿德伯正不停的忙碌著給客人算賬,可饒是這樣,還是讓後面等著結賬的隊伍排了好長一排。看著看著,笑顏視線模糊了起來。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在這樣一個溫馨的小店,那個位置應該坐的,是狐狸。如果是狐狸,那麼,他應該會很快算好價錢,微笑著狠宰每一個客人。
“客倌,一共是三十文錢。”枯瘦的老手顫巍巍的伸出,巧笑嫣然的狐狸人影一晃,又變回了垂垂老矣的阿德伯。
“怎麼哭了?”寒江雪皺眉擦去笑顏眼角的那滴眼淚,不解的看著她。
“沒、沒什麼,想到,一個故人而已。”笑顏吸了吸鼻子。那頭死狐狸,人都死了,為什麼偏偏還在她心裡留下這麼深的痕跡!狐狸,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得不到,又忘不掉,她這渾渾噩噩的哀傷這又算是什麼!
“哎喲,外面下雪了!好大的雪喲!說下就下,真是!”客棧衝進來一個賣首飾的小販,撣著身上的雪花直報怨,顯然是來避雪的。
“下雪了?我看看呢……喲!真大呀!好幾年沒看著這麼大的雪了!”客人們紛紛探頭朝外面看去,咋呼著。
門外,北風呼呼,雪花在勁風中狂舞,有如神話傳說中的冰雪世界。不斷有人以手遮面,頂著風雪衝進客棧避雪,順便喝上幾壺熱酒驅驅寒。
“小二哥,借個地兒發發財了!……各位客官,看看這些小首飾哈,各種各樣的小首飾!瞧這精緻得,拿去送相好的再好不過了!今天剛巧下雪天,咱便宜賣完我也回家了,兩錢紋銀一個,隨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