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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部分

因此,當京都在去年深秋被日本抵抗武裝佔領,臨時政府倉皇遷往橫濱投靠美軍之後,由於首相近衛文磨在臨時政府遷出京都的過程中脫走失蹤,幣原喜重郎就以外相的身份擔任代理首相,實際主導著“日本國臨時政府”的運作……但也讓幣原喜重郎坐實了“白夷走狗”的罵名,甚至還被按上了涉嫌“通敵弒君”的罪狀,從此成為了日本廣大愛國志士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禍國罪首”,一世清名徹底付諸流水……

對此,幣原喜重郎個人感覺是很委屈的,在他看來,直到昭和天皇在蘑菇雲中駕崩之前,自己從來沒有背叛過天皇陛下。之前跟美國的秘密外交與和談試探,他可是“秉承上意”進行的,絕非私下裡勾結敵國,而且也沒有透露過什麼關鍵資訊。至少東京核爆和皇室覆滅這兩件事的黑鍋可甩不到他頭上。

至於接下來在京都成立“日本國臨時政府”,代表日本宣佈向美軍無條件投降,要求全體軍民“忍辱負重,以國家社稷為考量”,停止抵抗,並且搜繳武器,封存彈藥,靜待美軍接管……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在幣原喜重郎看來,當天皇駕崩之後,他肩膀上的忠君義務也就結束了,接下來就該為自己和國家考慮了。而此時的日本又是一副什麼狀況呢?政府癱瘓,軍人跋扈,文官政黨軟弱無力,社會矛盾極度激化,全靠戰時體制在強壓。與此同時,赤色思想已經在軍中和民間急劇蔓延,爆發革命的徵兆逐步顯現。

作為財閥和文官勢力的代表人物,幣原喜重郎自然是既看不慣軍國主義法西斯,更看不慣布林什維克泥腿子,倒是對能夠在幕後掌握國家的美國財團很是羨慕,非常希望日本的政治結構也朝那個方向發展。

然而,日本內有軍部攬權,外有暴民威脅,國家又處於戰時體制之中,日本財閥註定沒法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懾服軍隊、架空政府、彈壓工農、奪取實權,反倒是有著在戰火之中跟帝國同歸於盡的風險……這樣一來的話,除了跪舔美軍求幫忙之外,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要坐等軍部的瘋子裹挾著整個國家流乾最後一滴血,榨乾本老爺家裡的最後一點錢?還是讓布林什維克的紅腦殼跳起來造反,分了本老爺的公司和土地?

不管是哪一種選擇,對於屁股坐在財閥權貴這邊的幣原喜重郎閣下來說,都是一樣的絕對不能忍啊!

記得南京那位已逝的支那友人汪精衛先生,不是發明過一個詞語叫做“曲線救國”嗎?本官之所以主張無條件投降,就是在曲線救國,就是為了防止日本國內赤禍蔓延,才想要借美國大兵來彈壓刁民!

為了拯救國家,為了維持國體,為了不讓日本被邪惡的赤色思想汙染,本官可是賠上了自己的臉面和名聲不要,去投降和伺候美軍,做出了多麼巨大的犧牲吶!想想都覺得自己真是很偉大!唉,你們這些被軍國主義和布林什維克主義錯誤思想給洗了腦的卑賤庶民,為何就不能充分理解和體諒本老爺的一片苦心呢?

然而,在這個國度,無論是迷信暴力的日本武士,還是被美軍屠殺得家破人亡的庶民,都無法理解這位外交界精英的思路。而且,相比於滔滔不絕地胡攪蠻纏玩舌戰,真正的大和武士更喜歡用刀子和子彈說話!

“……殺給給!”“……天誅逆賊!”“……去死吧!幣原!”

伴隨著這兩聲嘹亮的怒喝,一秒鐘前還貌似平靜的破爛街道上,突然躥出了一條長長的火鏈。

隱藏在街角視窗的輕機槍,對準車隊發出了激烈的怒吼,紛飛的子彈好像冰雹一樣掃過衛兵的身體,下一刻,滾燙的鮮血就從制服的破洞中噴湧而出,在車身和地面上染出一塊塊刺目的殷紅。

在一片聲嘶力竭的慘嚎與咒罵聲中,騎著摩托車或腳踏車的衛兵被掃翻了一大片,而幣原喜重郎乘坐的防彈轎車上也濺起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