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前是一大庭院,院中擺滿了素席,眾人散落的站在其中,都滿心疑惑的瞄著靈堂之內,紛紛猜測發生了何事。就在此時,敞開的大門處刮進了一股狂風,直衝靈堂。沿途所在,無論桌椅菜餚,還是下盤穩健的江湖豪傑,皆是倒摔出去,撞入了旁邊的席位中。稍遠處之人僥倖避過了這一劫,都驚駭的盯向那陣狂風,隱約可見其中裹著一道灰影。
靈堂前的白樓正自心焦如焚,瞧到此等情景,也不禁心頭凜然。他隨手往腰間一抹,脆響聲中,人已是持著軟劍攔在了灰影前進的路上。他沉喝一聲:“來人止步!”與此同時,崆峒派數名功力精深的長老也躍了出來,攔在了堂前。丐幫幫主鮑雲樓卻慢了一步,但他也手執打狗棒,凝勢以待。眾人都瞧出了來人武功奇高,在場之人單打獨鬥,根本無人是其對手。
灰影頓時止步,現出了身形。眾人定睛一看,來人灰色長袍,頭髮隨意披散,高瘦的身軀卻透著一股強悍無比的氣勢。但再瞧時,人們又不禁詫然,來人面容枯槁,滿是皺紋,卻像是一百多歲的垂暮之人,與他散發出來的威勢委實太不相符。然而,當眾人瞧到來人眼睛時,卻都釋然了。那人眼睛異常深邃,就如那無底深潭一般,幽深清寒,卻又散發著陣陣精光,懾人心神。有了這雙眼睛,他給人的垂暮之感頓時蕩然無存,臉上的皺紋也成了睿智的象徵。
灰袍人掃了攔路的眾人一眼,神情不屑,譏誚道:“堂堂的崑崙正道不學,偏要練什麼奇詭之學,嘿嘿,想來你這一生也就只能到這個境地了。”他說的正是白樓。白樓神色一變,持著軟劍的手微微的震顫一下。他自幼聰穎,拜入崑崙之後進境是一日千里,但半途卻喜歡上了快捷詭異的軟劍,於是全心鑽研,將其他的功法拋諸腦後。前任崑崙掌門就曾嘆息道:“若非崑崙於黃山上死傷慘重,派中更無他人可託,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傳位給你的。”言下之意,卻是不贊同白樓的做法。想起往事,白樓瞧向灰袍人的眼神更加凌厲,充滿了警惕。
“嘿嘿,想不到丐幫如今竟墮落到了如此地步。腳步漂浮,內氣不純,身體虧虛,堂堂的丐幫幫主卻是如此膿包的角色,還不如當年丐幫的一名七袋弟子!可悲,可嘆!”灰袍人一眼便認出了鮑雲樓手中的打狗棒,當下出言諷刺。鮑雲樓臉色漲紅,瞥了隨他而來的那名少婦一眼,心中頓時起了些許埋怨。
灰袍人抬眼瞄了瞄一片素白的靈堂,低聲對面前的崆峒長老道:“這是為你們掌門設的靈堂?”他語氣中已無譏諷之意,換之深深的感慨。一名老成持重的崆峒長老忙道:“正是!不知前輩前來,所為何事?若是弔唁,今日敝派屢出驚變,一時還無法依禮接待客人,還請前輩見諒!”
灰袍人臉色一變,道:“那你們的掌門夫人呢?崆峒派究竟發生了何事?快說!”話語中狂傲不羈之氣表露無遺。答話的還是那名老成的長老:“前輩,此事是我崆峒私事,請恕晚輩不能相告!”他心中不免暗忖:“今日發生之事,似乎都是指向了掌門夫人,莫非當中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灰袍人透著人縫,隱約瞥到了倒在地上的屠夫人。他心頭一緊,沉聲道:“那人是不是你們掌門夫人?”話中咄咄逼人之勢更甚。白樓眉頭一跳,忽地想到了一個可能。他忙道:“前輩可是當年大名鼎鼎的毒尊者沙龍?”
來人正是沙龍。他斜眼瞄了白樓一下,冷聲道:“是便又如何?你莫非想替你的長輩報仇?”那披散的黑髮隨風飄飄,他整個人頓時充滿了一種張狂的氣勢,似乎又回到了昔日叱吒風雲的時代。所有人都震驚了,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只聽說過當年的黃山之戰,只知那一戰是血肉紛飛,慘烈無比,至於如何的激烈法,他們卻是不得而知了。本來卜安風所說之事,眾人都將信將疑,想不到如今傳說中的人物竟真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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