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番談話下,不知不覺已近了四更天。
這弈先生頗為好酒,又是連喝了十幾大碗,這才酩酊大醉,趴在桌邊沉沉睡去。
金琨伸手搖了他幾次,竟沒將他叫醒,這才低聲向秦志濤三人道:“我們出去說話。”
這幾人心領神會,邢德業則望著熟睡的弈先生道:“我留下看住他。”
其他二人便攙上已是睡死的範莽,退出了祠堂。
四人繞過了幾間民房,在一拐角處,金琨令二人將範莽平放在地上。
他從背囊中尋出上回從一婦人頭釵上拔下的銀針,給範莽周身連紮了十數針後,這範莽才悠悠轉醒。
範莽此時睡眼惺忪,一身的酒氣,問道:“咱們怎麼在這裡?”
秦志濤笑道:“未料金兄弟竟還有這一手。”
金琨一臉愧色,給幾人鞠了一躬,說道:“那弈先生本是衝我而來,卻讓幾位受驚了。”
甘真道:“金兄弟也太過客氣,這本不是什麼大事。”
金琨正色道:“說來慚愧,這弈先生的底細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他夤夜來此,著實透著一份難言的蹊蹺。
“未免節外生枝,我看秦大哥你們三人,趕緊帶上祠堂裡的百十人連夜去投那明夷幫吧。”
秦志濤點頭道:“金兄弟說得在理,我也看那弈先生來者不善,恐對我們不利。”
甘真又道:“他不是立了個投名狀麼,我看他實在是真心實意,之前的疑慮我已打消啦。”
範莽摸著腦袋道:“什麼投名狀?”
秦志濤道:“我看就依金兄弟之言,一切以小心為上,我們還是帶著大夥兒走吧。”
幾人七嘴八舌又是商議一番,最終金琨說道:“那便這麼定了,就由我留下看住那弈先生,以防他做出出格的事來。
“他因我而來,自是由我善後,你們快走吧。”
甘真道:“只留你一人怎麼能行?我也留下與你一同盯著他。”
範莽嚷道:“你別和我爭了,要留也該我留才是。”
眼看這幾人爭相要留,金琨又是躬身道:“多謝幾位的好意,那弈先生文文弱弱之樣,要麼手無縛雞之力,
“要麼便是深藏不露,留太多人也是無濟於事,還會讓幾位白白耽擱了正事。”
秦志濤拍著他的肩道:“的確是不用留太多人,此事人多反而礙事。
“我們這裡就屬範莽的功夫最高,讓他留下,與金兄弟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範莽笑道:“如此最好,你們先去吧,我過些日子再去明夷幫尋你們。”
眾人商議已畢,就由秦志濤、甘真、邢德業帶著一百餘人,與金琨二人辭別,連夜出了鎮子,又轉而向西去了明夷幫的方向。
而金琨、範莽和弈先生三人則睡在了祠堂裡,一夜無事。
第二日,這弈先生轉醒,見此處只剩下了三人,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一副瞭然於心之樣。
他與金琨二人仍是有說有笑,只絕口不問其餘人去了何處。
而金琨也是心照不宣,就當從未知道此事一般,與弈先生攀談間從來都禮數有加,與範莽也是逐漸變得熟絡。
如此過了七八日,見弈先生並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金琨這才漸漸放下心來,心道:“我們莫不是冤枉了好人?
“但無論如何,在江湖之中行事,一切都以小心為妙,若這弈先生把我當成了防範他的小人,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這日一早,弈先生忽道:“我看那謠言也快傳得差不多了,咱們便去天目派看看成果,如何?”
範莽問:“為何偏偏是天目派?”
他雖出自天目派,卻在狂陽登記造冊一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