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同奔至分舵正門處,只見這裡烏泱泱地擠著不少人,而分舵中也派出了幾百幫眾堵在門內,嚴防門外眾人鬧事。 金琨從正門中擠出,問道:“敢問是何人要找我金琨?” 人群中走出一年長的人來,像是他們當中的領頭之人,他向金琨鞠了一躬,說道:“金大俠,可讓我們好找啊,你還記得我們麼?” 金琨細細看過眼前幾人,略微有些面熟,沉吟道:“我是否給幾位醫治過?” 年長之人憨笑道:“又何止是幾位,我們這裡幾百人都被金大俠和清雅大夫治過!”他回首一望,身後之人也發出了朗朗笑聲。 金琨頷首道:“不知諸位找我金琨,所為何事?” 年長之人握著金琨的手,說道:“我們都知曉了樹誠堂與濟民堂之事,對金大俠和清雅大夫的遭遇均是憤憤不平, “是以我們今日前來,追隨金大俠的有之、投靠明夷幫的有之、請兩位繼續為我們醫治的也是有之,還請大俠能夠收留咱們。” 金琨豁然開朗,與身旁弈先生抱拳道:“原來都是來投的朋友,先生你以為如何?” 弈先生展扇笑道:“即是朋友,還請稍待,鄙人先向副堂主通報一聲。” 說罷,轉身奔回門內,沒過多時,由副堂主帶著骨幹弟子親自出迎,將這數百人請進了分舵,並大設宴席,款待遠方來客。 席間,眾人對金琨與肖梨雨均是盛讚不已,對他二人的醫術更是推崇之至。 有不少人手捧酒碗,好心勸慰他二人,讓他們莫管霽雲盟的蠻橫鬧事,只需一心行醫治病,濟世為民,將來必定是福澤無邊。 金琨二人則連連謙遜致謝,秦志濤、薛倚等人雖是陪同赴宴,也能與之共榮,歡心不已。 自酒席上下來,金琨連日來的衰頹之氣盡去,肖梨雨瞧在眼裡,也樂在了心頭。 她一把拉過金琨,柔聲道:“琨哥哥,今日你心緒可曾好些了?” 金琨笑得一笑,嘆道:“是啊,這多虧了那數百名新來的兄弟,終於讓我緩過神來啦。” 肖梨雨捧著他的手道:“我這幾日一直擔憂琨哥哥,如今可算鬆口氣啦,不如我帶你去個地界,你可願意?” 金琨道:“只要是梨雨開口,莫敢不遵!” 肖梨雨掩嘴笑道:“多日未曾聽你貧嘴了,你隨我來!” 言畢,拉著他向分舵借來一匹駿馬,二人同乘了,向南疾馳。 二人行過一日有餘,終於來到了婺州,這裡同屬江南富庶之地,與紹興區別並不甚大。 此時已至星夜,路上並無行人,二人再縱馬往西十餘里,總算來到一座高樓旁。 此樓高有數丈,面江而建,立於石砌臺基之上,大有重簷摩雲之象。 肖梨雨當下下得馬來,拉著金琨,一路沿石階而上,來到了高樓頂層。 肖梨雨不滿此處視野狹小,說道:“琨哥哥,此處風光略遜,快帶我去屋頂,咱們好好看看絕美夜景。” 金琨滿口答應道:“好!” 言畢,將她一把抱起,沿窗戶跳出,再在牆壁上一點,反向躍至了屋頂處。 金琨輕輕將她放下,雙腳踏上這青色瓦片,一眼望去,只見山巒連屏,江河蜿蜒,倒映明月,點點船帆。 他不禁向著江面長嘯一聲,一掃連日來頹唐不振之氣。 肖梨雨緩緩走來,拉著他的衣袖,吟唱道:“千古風流八詠樓,江山留與後人愁。水通南國三千里,氣壓江城十四州。” 金琨回首細看,只覺肖梨雨在這星光之下,好一個朱唇皓齒,一笑傾城,青衫微浮,白玉無瑕。 讓他不禁暗歎:“她雖是嬌小玲瓏,卻能美如冠玉,此時在這夜景之下,實在是太俊美啦。” 肖梨雨輕聲道:“琨哥哥,你瞧什麼呢?” 金琨這才晃過神來,說道:“原來這裡便是八詠樓,是你特意帶我來此處的?” 肖梨雨點點頭,道:“我只願琨哥哥你好好地治病、好好地尋師,心無旁騖,莫管他事。什麼江湖爭鬥、什麼自成一派,都不如你整日歡喜過活的要緊。” 她與金琨雙雙坐下,再道:“那些犯不著的憂愁,我可不願你整日兜在心中,你將它們全數放了,這便是‘江山留與後人愁’。” 金琨暗想,原來她已知道了弈先生自成一派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