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金琨時,卻見他早已躍至運日身邊,與範莽一道連出三招,“嗤”地一聲,已把運日左臂刺傷。
瞿崴腳下疾點,正欲追上,但見金琨已然將長劍架在了運日脖頸處,另一手又扣在他手腕內關死穴之上。
金琨當即叫道:“瞿盟主暫且住手!當心這長老被我殺了!”
瞿崴一驚,收住了腳步,長劍收了起來,緩緩道:“本座終究是棋差一著,你數度強攻將我逼退,原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你如此算計,還真是高明。”
金琨“嘿嘿”一笑,道:“你以為我金琨要擒賊擒王,可這裡人那麼多,我只須擒個諸侯便足矣。”
他又環顧了四周,見明夷幫幫眾也已倒斃了二三百人之眾,情勢刻不容緩,再叫道:“快叫你的弟子都住手了。”
瞿崴行事甚是果決,眼神只閃得幾閃,忙將大袖一揮,敕令上千名弟子們都住了手。
他們紛紛收起了兵器,緩緩後撤,與明夷幫眾人相隔十數丈遠。
金琨再道:“我有貴派長老在手,你們不如盡數退了兵,我才能不傷他的性命。”
瞿崴忽大笑一陣,朗聲道:“你這雕蟲小技如何難得倒本座?本座偏就不退兵,看你還能奈我何?”
瞿崴新官上任,此役又是頭一回大舉鏖兵,怎能輕易言退,駁了他這新盟主的面子。
金琨則心中直嘆:“也怪我技不如人,只能拿他的一個長老。
“而霽雲盟裡盡是些爭權奪利之輩,一個小小的長老,又怎有讓他們退兵的分量?
“他們大可棄他不顧,再將咱們盡數剿滅,而此時瞿崴按兵不動,恐是為穩住軍心而慮。
“如若真要棄卒保車,此時我們唯恐血流成河了……”
是以如今雖是抓了運日,依舊是難以保全後路。
金琨為穩住眼前形勢,坦然道:“我們之間若有什麼事,不如各自冷靜冷靜,再來好好談談。”
說著,帶上運日,與範莽一塊兒行至明夷幫的陣營之中。
此時,向他們迎面跑來了陸寧、肖代秋、秦志濤、甘真、薛倚、邢德業、馮勇、馬二才、馬三才、王慶、郭斌、吳正豪、孔良才這十幾人。
這些人幾乎個個都負了傷,他們見金琨能把局勢控住,當真是心下感激,向金琨二人連聲招呼問候。
範莽好容易見到了薛倚,趕忙上前詢問傷勢,見她傷在手背,急忙扯下布條替她裹傷,眼中滿是關切之意。
而薛倚被他當眾這般親密無間,也側過了臉去,難掩嬌羞之意。
陸寧此時已是頭髮散亂,頗顯疲憊,她立時湊近了金琨,說道:“你若再來得晚了些,就只能見到咱們的屍身了。”
金琨臉上歉意立現,將運日手腳捆縛了,交與馮勇與邢德業管控。
他再稍一拱手鞠躬,對陸寧說道:“我的確來得太晚啦,是我害了大夥兒……”
陸寧一頓足,嗔道:“我哪兒有怪你之意,我是說你再晚來一些,你就再也見不到我啦……那樣的話,你便不難過麼?”
金琨一怔,低聲道:“你們無論是誰有了差池,我都會傷心自責,難過萬分的。”
這一句話雖未能單指她,但陸寧依舊笑顏浮現,內心很是滿足。
金琨轉過身來,眼望這黑壓壓一片的霽雲盟弟子,他們雖都立在低處,依舊有著一股泰山壓頂之勢。
這其中,青原派與九宮派立在東首,天目派與天門派則站在西首,他們互為犄角之勢,直漫山遍野,人頭攢動,旌旗飄飄,氣勢非常。
他又向身後斷山崖望了一眼,但聽得崖底的水流之聲如猛獸怒吼,明夷幫幫眾若是從此掉了下去,實乃九死一生,難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