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此時的腳力早已異乎尋常,他連夜奔至三百多里外的一處小鄉鎮,硬是敲開了已經打了烊的數間店鋪,將應買的物什全都買下。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時,金琨又奔襲了三百多里,終於回到這朗月谷中。
他滿心歡喜地帶著幾隻大包裹,奔進洞中,將肖陸二人叫醒,幾人一塊兒給右首的那間小洞開始打扮裝典一番。
肖梨雨始終是無法坐起,只能一直躺在石板上,默默地看著幾人忙碌。
於是就由金琨給她換上嶄新的鳳冠霞帔,再給她細細塗上胭脂和唇脂,再輕輕地畫上兩條黛眉,那傾城秀美之貌直讓他看得呆了。
金琨自己也在湖中洗去了一身汙漬,又將鬍鬚剪去,將束髮仔細紮好,再穿了一身紅豔的秀禾服,又是一副俊俏颯爽之貌。
幾人一直忙碌到正午時,金琨在洞中點上了幾支紅燭,與肖陸二人笑道:“開始啦!”
陸寧點燃了一掛爆竹,噼啪之聲驟然響起,朗月谷中終於有了一股真正的人間煙火氣。
金琨代肖梨雨拜了天地,也拜過肖代秋,最後帶著滿臉笑意朝石板上的肖梨雨深深一拜。
肖梨雨也是躺在石板上,向金琨緩緩點了點頭,淚水一時浸透了喜服。
這幾人精簡了各處禮節,但也熱熱鬧鬧了一番,直至日落西山,肖陸二人各說了一車吉祥話,終於走出了這間小山洞。
金琨回到肖梨雨之側,俯下身將紅蓋頭揭開,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梨雨,累壞了吧?”
肖梨雨緩緩道:“可累壞了我的哥哥……你一夜未眠,為我的一時任性操勞了一整日……”
金琨搖頭道:“你琨哥哥如今神功附體,縱是十日未眠、百日未眠,又奈我何?”
他又湊近了肖梨雨耳邊,再道:“只要我的梨雨能好起來,你琨哥哥我這輩子不眠不休也是無妨!”
肖梨雨捂著嘴笑道:“今日想來,我已十多年沒聽你油嘴滑舌啦!”
金琨笑道:“你若想聽,我以後每天都能說上一堆,叫你聽煩為止。”
肖梨雨嗔道:“哥哥!你在我倆的新婚之日上,怎也這般沒個正經!”
金琨吐舌道:“我本想讓這婚禮更風光些,想叫天下人都知道我娶了你,但你有所願,只想在今日嫁我,我又怎能不隨了你?
“可這場婚禮也著實是粗陋了些,實在是委屈你啦,是以我只想說些俏皮的話來,逗你開心一些。”
肖梨雨雙手緊握著他,柔情道:“只要能嫁你,我才不在意什麼風光,
“我只願你我在這處隱居終老,再不問江湖之事,也就心滿意足啦。”
金琨疑道:“你為何想在這兒隱居?”
肖梨雨淺笑道:“我雖看不見這山洞之外,但依舊聽得幾聲鳥鳴,便知這處是個風景極佳之地,是也不是?”
金琨嘆道:“也真難為你啦,如今將要入冬,山中鳥獸均難以出沒。在偶然聽見的鳥聲中,你也能辨明此處的風貌……”
言畢,一掌搭在她的右肩上,將通力渡了過去,以護住她的心脈與五臟。
他早知那通力如有靈性一般,始終不肯留在他人的體內,此時無論金琨怎麼強行將它留住,它也始終要回到金琨體內。
直至金琨心中怒道:“今日是我新婚之際,你還不肯隨我之願麼?”
那通力才像聽懂了一般,真就隨了他的心願,暫留在肖梨雨心脈之內,牢牢護住了她的周全。
金琨再將肖梨雨輕輕抱起,柔聲道:“來,我帶你去看看這谷中的景色。”
說罷,將她抱出洞外,藉著這月色,在左近林子中行了幾圈。
肖梨雨在西面林海莽莽中,看見了幾棵參天的杉樹,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