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這孩子說得不錯!狂陽說到底,便是內力空虛導致的陽亢!
“那麼簡單的事情,你們問問青囊三肖,不就立辨黑白了麼?肖大夫可是人人敬仰的大夫,他的話,還會有人不信的麼?”
眾人回身望去,發現來者正是陸寧!
只見她一副風塵僕僕的樣貌,又精心打扮了一番。
她穿著一身淡綠色千瓣菊紋上裳,淡粉色百褶如意月裙。
如漆的烏髮之上,梳了個反綰髻,頭上斜簪一朵新摘的月季,襯出一股秀美清嫩的可人之姿。
人群中認得她的,紛紛叫了聲:“陸小姐!”一邊叫著,還一邊向她躬身致意。
陸寧穿過人群,首先來到金琨身邊,在他耳邊細聲道:“聽聞明靈子出山替人醫治狂陽,我就來了此處。
“這世上能治狂陽的,唯有我金大哥一人而已,你雖裝扮成明靈子,可騙不過我!”
她能來到明夷幫,實則是聽聞了嚴時志的噩耗,她作為義女,義父這般慘死,她又怎能置身事外。
待接近明夷幫時,她又聽聞明靈子在此處醫治狂陽,頓時心花怒放,知道是金琨來了此處,這才抓緊趕了過來。
此時金琨會心一笑,細聲問道:“這些天你去了哪兒?大夥兒真替你擔心。”
陸寧心中一暖,輕聲說道:“我自有我的去處,倘若要留在那朗月谷,我可實在受不了,倘若你重出了江湖,我定要與你們同進同退!”
金琨心想:“她回來也好,咱們在朗月谷中相處十年,早已和家人一般,若是許久不見她,實在像是少了些什麼。”
陸寧又行至肖代秋身邊,說道:“肖大夫,在下請您向諸位解釋一番,也好叫他們心服口服!”
肖代秋見來者是陸寧,忙拱了拱手,輕聲道:“陸小姐,別來無恙!”
言畢,又踏上兩步,向眾人昂首道:“這狂陽的醫理已是再清楚不過了!
“實因大夥兒未練內力,造成了諸脈陰虛,而陰虛則陽亢,這才患上了狂陽!
“老夫用我青囊三肖的名譽做保,這哪兒是勞什子的中毒?聲稱中毒者實在是別有用心,混淆視聽,唯恐天下不亂!”
既然青囊三肖發了話,之前聒噪之人均面面相覷,啞口無言,再也不能在中毒上大做文章。
肖代秋又從中解釋了好半晌,將狂陽之事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後說道:“中毒的脈象實在是容易探得,但凡學了些醫理之人便能輕易切出這脈象!
“所以,若實在要說騙,便是那霽雲盟裡有人在欺騙大夥兒!他們以此為由,當先冤枉了青原派的火勁火掌門!
“那可是霽雲盟裡難得的好掌門吶!便是我那不爭氣的大哥,他都不敢說是中毒所致,大夥兒說說,火掌門他到底冤是不冤!”
言畢,又將霽雲盟如何製造狂陽,又如何迫害弟子謀取錢財一事,詳詳細細地說了出來。
如今圍在這龍應堂的人數至少有兩千餘眾,其中無論是質疑明靈子的,還是一心擁護他的,均覺肖代秋所說的句句在理。
這其中又有許多人,都是頭一回得知狂陽的真相,無不大驚失色,如夢初醒。
眾人不住點頭稱是,又細細數落著霽雲盟中的種種不是。
便連天目派弟子的擁躉也漸漸將頭低了下去,質疑之聲再也興不起波瀾。
金琨直嘆了好長一口氣,這並不是為他自己,而是感嘆昔日火勁的冤情,在今日徹底的昭了雪。
他心中無限暢然,腦中一遍又一遍地憶起這位恩師的音容笑貌。
陸寧走到伏世火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塊方糖給他吃了,又在他臉頰上抹了些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