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這般詢問,其目的就是想弄清,當日火鴻宇為何會冤他殺了火勁。
以至金琨時至今日都對此事耿耿於懷,這些年中,他只道冷墨燕也定是以為,是他金琨殺了他的授業恩師。
火鴻宇果然說道:“都是因那狂陽作祟……那時我接連病了半月有餘,期間聽見左近的江湖前輩們都在盛傳,
“是我師弟金琨殺了我爹,可我爹正是因我而死,我又怎會不知?
“那一日金琨師弟將我救醒,當時我兀自頭昏腦漲、神識糊塗,猛然間瞧見了師弟,腦子裡想的卻是前輩們傳的謠言……
“是以我一口咬定,是師弟殺了我爹,於是我向師弟大打出手,最終將他趕下山去,這件事情一直讓我後悔至今……
“可憐我那師弟,聽說他十年前歿於紹興斷山崖,我始終未能就此事向他賠罪……”說完,已是眼含熱淚,一臉的悔意。
冷墨燕也從旁道:“此事也怪得老身……其時勁哥下葬後,左近有不少零散的武林隱士前來拜祭,我只對他們說,勁哥是因傷去世。
“但這些隱士不知從哪兒聽來的謠言,竟將勁哥的傷勢歸咎為琨兒所為,這死訊便這麼傳了出去……
“我真該把勁哥的離世因由,仔仔細細向他們說來才是,也免得我那徒兒受了那麼大的冤屈……”
她說此話時,兩眼一直盯著金琨,其一舉一動都滿帶著歉意。
金琨卻道:“老夫聽聞金琨叛出了青原派,且助那董邦莠趕走了火勁一家,火大俠你本該恨他才是,又怎會滿是悔意?”
火鴻宇沉吟道:“我曾經也恨過,只是家父多次與我說道,七師弟他只是年少無知所致,況且他也是受了董邦莠的矇騙,此事也怪他不得。”
他眼望著金琨,模樣甚誠道:“我師弟他秉性並不差,在釣魚城之戰中,他隻身一人救下了許多同門。
“自叛出青原派後,他還幫著許多病人醫治那狂陽,從而得罪了霽雲盟。
“後來聽說他還前去青原派綁了董邦莠,還將董邦莠的首級掛在了大都城頭。
“自那時起,我便真的聽從家父的教誨,不再恨他惱他,只要他肯回來,
“哪怕只站在我跟前與我見上一面,我們依舊是師兄弟,依舊是深情厚誼!”
金琨急忙轉過身去,偷偷擦拭了眼角的淚花,再道:“金琨他執意醫治狂陽,實則是與霽雲盟作對。
“他如此作為,著實是給青原派抹了黑,大損於貴派的聲譽,你與火夫人就不怪罪他麼?”
火鴻宇笑道:“家父早已看不慣霽雲盟的所作所為,縱使師弟他不去招惹霽雲盟,縱使沒有董邦莠作亂,
“家父也早晚要帶著整個青原派退出那勞什子霽雲盟!
“倘若家父與師弟還在世的話,他定會對師弟說:‘琨兒,你做得對,你的所言所行,頗有乃師之風!’”
冷墨燕接著叫道:“這便是所謂正知了!琨兒他不但毫無過錯,反而秉承正知正念,是以不論那正道變成了邪道,這……
“這霽雲盟,或是這個世道,都還有得救!”
火鴻宇雖不知她此言真正的用意為何,但金琨卻十分的明白,冷墨燕這是叫他摒棄一切障礙,以三正的身份,大展身手,挽江湖於水火。
金琨略一頷首,為遮掩不經意流下的淚水,他隻身來到這間房屋的院落中,並藉口想去火勁的墳前祭拜一番。
冷墨燕母子二人自是殷勤萬分,帶著金琨與肖代秋,來到了後山山腰之處,終於在一棵碩大古松之旁,尋見了火勁之墓。
幾人一番祭拜後,肖代秋有意帶著母子二人回到山頂,只留金琨一人面對這座孤墳,感慨萬分。
金琨見幾人走遠了,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