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不敢出屋,不僅是不敢面對屋外之人,也是生怕分辨不出,這屋外世界的真假。
就連伏世火、肖代秋、馬和等人連番在屋外相勸,他也始終閉門不出,只整日介困在屋內,茶飯不思。
如此又過得四五日,其時天門派與天目派弟子也收拾了家當,總共七八百名殘存弟子也盡數投入這九宮派之中。
霽雲四派與明夷幫至今總算到齊,眾人的傷病也幾已恢復,只可惜這兒的人數僅有一萬有餘,實不像是兩大門派該有的氣象。
天目、天門兩派到達的當日正午,肖代秋與馬和二人正向金琨臥房走去,欲與他商議這萬餘人去留的事宜。
此時卻忽見冷墨燕自遠處奔來,極速越過他二人,在金琨屋前高聲叫道:“琨……明老前輩,大事不好!陸姑娘她不見啦!”
肖馬二人還未來得及驚詫,卻見房門倏地大開,金琨一腳踏出,忙問:“幾時不見的?火夫人可曾仔細尋過?”
冷墨燕急切道:“仔細想來,應是昨夜睡下後她就不見啦!
“老身吩咐了百餘名女弟子,在門派中已仔細搜過幾回,可就是未能尋見陸姑娘!您……
“您老還是給想個法子,我可是十分中意這陸姑娘的呀!”
她一邊說著,一邊雙手抓著金琨雙臂,指中再暗暗用力,暗示陸寧的失蹤,正是他金琨所致,本就該他親自去將陸寧尋來。
肖代秋也急著道:“陸姑娘興許是心灰意懶,私自下山去啦……”他一邊說著,一邊緊盯金琨雙眼,眼中一股責怪之意。
馬和卻訝然道:“那可不得了!如此緊要之時,她唯恐遇到了利貞幫,那就……”
未等馬和說完,金琨已閃身而出,眨眼間已消失在長廊盡頭,只聽他的聲音緩緩飄來:“老夫先去搜尋一陣,煩肖大夫與馬堂主主持大局!”
金琨去勢如風,轉眼間已奔至九宮派正堂西側,再往前奔得一會兒,竟聽見一陣悽慘絕倫的哭聲傳來。
金琨轉頭望去,卻是那運日跌跌撞撞來到這正堂之側,他悲傷欲絕,又神情恍惚,面色潮紅,顯然已是豪飲了一頓。
金琨此時甚是惦念陸寧,以為運日所哭的也是她,忙問道:“運長老,陸姑娘怎麼啦?”
運日一怔,哭聲即止,一邊擦著淚水一邊道:“什麼陸姑娘,我哭的可是我的秀蘭啊!”
金琨這才想到運日自那月和山逃出來,連日裡心心念唸的,就是要尋見那九宮派弟子邱秀蘭。
他又問道:“是邱姑娘還未尋見麼?”
運日再抹了把鼻涕,啜泣道:“二派的門人已齊聚於此,我已在人群中尋過數遍,始終未能見到我那秀蘭……”
金琨見他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舉手投足中也是昏昏沉沉,不倫不類,卻唯獨對一女子那般痴情,不由得長嘆出聲。
再聽運日喃喃道:“我那秀蘭,或許是在獄中死了,或是投了利貞幫,也或是跑了……她最好是跑了……
“若她投了利貞幫,我……我還如何能娶她?可她若是跑了,又跑向了何處?為何她連月以來都不知要尋我?”
他說著說著,忽地一拍大腿,再淚如雨下道:“她最好是跑了……最好是跑了……若她真的死了,我也就不願再活啦!”
言畢,竟捶胸頓足,伏地而泣,這叫周圍其他人看見了,只覺這人既可憐又可笑,紛紛遠遠避過,哂笑而去。
金琨心道:“他不見了邱秀蘭,而我也早早就不見了梨雨,若是梨雨不能叫我找見,我又如何能活……
“原來我與運長老同是天涯淪落人,我當初在心中嗤笑他,如今想來,也像是在嗤笑我自己一般……”
想至此處,金琨忙招呼幾名幫眾過來,將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