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琨嘆道:“咱們圍困九宮派時,無意中竟得到陸堂主的飛鴿傳書,只是當時你還被困於章夏忠之手,是以你並不知曉……
“那傳書中說道,陸堂主自利貞幫攻入明夷幫時,便率部分幫眾一路南逃,卻被追兵一路逼入了蒲甘國內……
“直至兩月之前,他才探聽到我等的訊息,是以疾速傳書於我……
“我便告知他,我一萬餘眾被困於九宮派一事,還與他約定,就在這幾日中,趕至這左近接應我等……
“但他們遠在蒲甘國,又如何能在十幾日內趕至?我本不報希望,沒想到,他們今日還真是來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生起深深敬意,而陸寧卻捂嘴道:“他們那時帶走了兩千之眾,如今卻只回來這麼些人麼……”
眾人說話之間,那伏魔陣就在巴拉吉撒拖幾聲令下,迅速穩住了陣腳。
此時正以北、西兩方共十四塊陣列,將陸長川等人團團圍住,一時間殺聲四起。
但陸長川等眾長途奔襲了十數日,早已是辛勞困頓,疲累不堪。
要不是此番先聲奪人,就以伏魔陣的軍紀而言,他們也絕無可能在短時之內衝破三個陣列。
而此時這伏魔陣已是轉守為攻,全缺堂兄弟再也沒了半分優勢,霎時間裡已倒斃了六七十之巨。
便是那陸長川本人也被刀槊齊砍,頓時傷了三四處,直鮮血長流,手中劍法威力大減,已是難以為繼。
而這邊廂,巴拉吉撒拖竟能叫伏魔陣首尾兼顧,在東、南十四陣猛攻之下,已叫那百十名明夷幫眾折損過半。
肖代秋、馬和、單遠、秦志濤、廖建元等人本就個個帶傷,此時更是傷上加傷,好幾人竟渾身是血,依舊要咬牙硬拼,不肯退縮半分。
便連那冷墨燕、火鴻宇母子二人,也身中數刀,只得委頓在旁,傷勢頗重。
而那王慶為搭救他二人,竟擲出了自身兵刃,雖是替二人擋下了致命殺招,但自己卻沒了遮擋,頓被三刀兩槊紮成了刺蝟一般,當場斃命。
金琨看至此處,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推開陸寧,朝前幾步吟唱道:“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
範莽則大笑出聲,接著吟唱:“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
陸寧驚叫道:“你們這是何意?”
金範二人相視一笑,一同激躍而出,頓時淹沒在伏魔陣的人海之中。
陸寧直尖叫一聲,甩淚叫道:“你絕不可再離我而去!”抽出長劍,也向陣列衝去。
但這二十八星宿伏魔陣猶如銅牆鐵壁一般,防範得萬分嚴密,又豈能被她輕易攻破?
她只得不要命地揮舞長劍,也不顧那刀槊自四面八方齊齊而至,一心只想衝至金琨之處,與他一同禦敵。
而此時金琨則氣運丹田,高聲朗道:“諸位!這伏魔陣的陣眼在盾牌手處,將他們盡數除去,此陣必破!”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掌法迭出,成片的亨軍立時斃於掌下,而他自身也牽動了傷情,以至內息紛亂,幾度險些嘔出血來。
群豪甫一聽得此言,立時一振,直將招式大舉擊出,均朝那盾牌手處一路斬殺而去。
那陸長川雖是疲累已極,但他眼角餘光處卻掃見了陸寧,頓時精神百倍,便按照金琨所說之法,立時奔至幾個盾牌手前,當場刺殺數人。
陸長川雖年逾花甲,但卻並無子嗣,只把兄長陸長嶽留下的獨女視作掌上明珠,對其寵愛備至。
然而十年前的那場斷山崖之戰中,陸寧卻失蹤了十年之久,眾人只道她跌入崖底,最終歿於水中。
這叫他幾度痛徹心扉,便連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