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染剎那僵硬了下,然後緩緩的平靜了下來。
再不久,他睜開了眼睛,看著站在床前的人說道:“謝老王妃。”
那站於他床前的,竟赫然是端木王府的老王妃。
油燈昏暗,照不到老王妃的臉上,也不知道她此刻是怎樣的表情,只是聽到君修染那麼說之後,她冷哼了一聲,道:“再這樣亂來不知道愛惜自己,便是老身,下次也再救不了你!”
君修染勾起嘴角微笑著,道:“老王妃教訓得是,以後我定會注意,愛惜自己的身子。”
“你知道就好,我可不想我孫女還沒出嫁,就守了寡。”
“謝老王妃成全。”
“我成全有什麼用?得讓恬恬點頭才行。別以為有了聖上的賜婚,你就可以有恃無恐,以為我家恬恬非你不嫁。”老王妃冷哼著說道,“現在不過是暫定了下來而已,你若是不能讓恬恬心甘情願的點頭,便是有了聖旨,便是你們已有了夫妻之實,老身也自當進宮請求皇上收回聖旨!”
如此霸氣側漏的話,可不是什麼人都敢說的。
君修染咳嗽了兩聲,手上用力撐著床坐了起來,盤腿打坐,抬頭看著眼前在油燈的陰影中的老王妃,微笑道:“我自當會讓恬恬點頭,不然,我如何能讓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上堯王府的花轎?”
老王妃不禁沉默了半餉,喃喃道:“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好像有很多事都瞞著老身呢?”
“怎麼會?老王妃您也是知道我十年前便與恬恬相識的。”
“嗯,然後呢?”
“我喜歡恬恬,想要讓她當我的王妃,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老王妃於是又沉默了,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這京城裡那麼多如花似玉千嬌百媚的大家閨秀。”
“老王妃也覺得恬恬長得醜?”
“笑話!老身的孫女自當是這世上一等一的,不過老身這麼以為有什麼用?恬恬畢竟長得確實與常人不同,先前若還因為端木王府郡主的身份而讓人忌憚不敢欺負的話,那麼現在一旦與你有了那婚約,怕是有許多人就要不顧她的郡主身份,而對她大加詆譭了。”
老王妃看得真明白,聞言,君修染也不禁沉默了,然後輕笑著說道:“我相信恬恬,定不會被這麼點小事給為難欺負了去,而且,我又豈會讓人詆譭她?”
“你最好記住這句話,要是恬恬因你受了半點委屈,即便你是皇子殿下,也定將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是!”
“還有,你也得加快速度了,你體內的毒雖現在能壓制,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壓制不住了。其實想到要將恬恬交給你這個隨時都有可能沒命的小子,老身真是十萬分的不放心啊!”
“……”
“行了,你們的事,我也不想管,但不管我家恬恬將你如何看待,會有何選擇,都不許你欺負了她絲毫,也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委屈!還有,關於你身子的事,你得在她有所抉擇前,讓她知曉。”
“好!”
老王妃的語氣這才緩和了下來,轉而又問道:“你這次離京,可是有什麼收穫?”
君修染沉默了下,輕聲說道:“是朝中的事。”
老王妃便也沒有再多問,只忽然出手在君修染的身上飛快的點了幾下,有銀針被緩緩的從他體內抽離出來,君修染不禁渾身一顫,額頭上剛有些收起的冷汗又增加了一層。
收好東西,老王妃就又轉身離開,君修染沒有就此躺下,而是就這麼盤腿坐在床上打坐運功,緩緩紓解著體內受損的經脈,一直到窗外透進了白光,有清新的晨風吹拂進來,他才終於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睜開眼睛。
一夜運功療傷,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幾分,不再如昨日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