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跟她說,會被她欺負了去的。你幫我壯壯聲勢好不好?”
“有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能夠次次都給她錢嗎?”
莫向晚這樣問,那頭梅範範那樣答:“我知道我知道,但我的把柄太多了,我的年齡,我的學歷,我以前的經歷,我在這個圈子裡沒有任何依靠,這些東西一曝光,樁樁都是定我死罪的,不要說以後不會有導演敢用我,連我的那位經紀人都不會管我。”她是那麼急切地懇求著,“晚晚,我要先過這個難關,以後,等以後我出息了發達了,再來解決這個問題,你陪我跟她討價還價好不好?”
她哀慼著,全然不是先前那一位春風得意的梅範範,也不是當年那位妖嬈自若的範美。
她像誰?
莫向晚驚恐地想,像林湘。在娛樂圈拋開身子,被那隱形繩索一圈一圈繞,越系越緊,沒有人去了解那個結在哪裡,因而沒有人能幫助他們解開那個結。
林湘的結,她不知道在哪裡,梅範範的,她知道。
這樣的事故,把年少的荒唐翻出,讓人九死不能生。她曾同情那個講自己“很傻很天真”的姑娘,多年胼手胝足的努力,頓時灰飛湮滅。
範美,不,梅範範的人生才剛開始,再不堪,也要向一個光明的方向去。
梅範範說:“晚晚,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找誰。”
她的結,總要有人幫助去解。莫向晚抵不住梅範範的一再懇請,她先茫然搖首,可一想到林湘,又垂首。還有她自己的過往。
莫向晚望著坐在書桌旁寫作業的莫非。
她的過往,在這個孩子之前,並沒有如灰飛消失不見。
切了皮肉帶著骨,她同梅範範,根本就是同病相憐。
她不想答應,還是無奈答允。答允以後,人還是如拉緊的弓弦,悵然弓在沙發上。門鈴一響,她整個一哆嗦。莫非奔赴過去開門,朗朗地喊“爸爸”。
莫北手裡提著夜宵走出來,看到裡間的莫向晚,有強自剋制的抖顫,臉色微變。她站起來,做出一個姿態,像是又要趕走他。
她有一點不對勁,像是莫名的恐懼籠罩著她。
但是她終於還是沒有動,也沒有同他說話。
莫北哄了莫非吃完東西,給他放洗澡水。莫向晚也就任由他這麼做,她屏住氣,小心呼吸,他走進來,又讓她要回到過去。
她以為她就要走出來,她想要逃避,匆匆說一句:“我去睡覺了。”
但是手被莫北拉住。
他說:“向晚,你不要怕我。”
莫向晚望住他,他這麼實心實意說這句話。不,他才不是當年的Mace,一意孤行地最後佔有她。
莫北用手撫住她的臉,他的氣息是暖的,迴盪在她身邊,她方覺是能被保護了,身體就放軟了。剛才喪失的力氣一點點回來了。
莫北就這樣拉住她的手,不願意再放她走遠。
他的手握住她的腰,將她貼近自己。他叫她:“向晚。”
這般的聲音,都要苦口婆心。她應當都能收到,但是不夠,抵不過她會有的恐懼。
莫北捧住她的臉,她的眉眼從來剛強,此刻盈盈看住了他,眼底的一絲遲疑,他都能看出來。
不應該再遲疑了,他就勢這樣吻上去。
同九年前的吻不一樣,他不再有技巧,也沒有慾望,唇齒之間,傳遞的是親密的溫度,層層地遞進,盪開她心頭的煩惱絲,一縷一縷全部拔光。
不由自主地,莫向晚將手圈住他的脖頸,猶如這是唯一可依靠的。她希冀這份溫暖。
莫北只想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替她掃開一切愴然。
他們互相越靠越近,相濡以沫,相互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