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拓知道了,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不語,像是嘲弄我有多愚蠢一般。
是啊,司空拓怎麼會把訊息放出去,那不是給他自己添了麻煩麼。
而今朝,身旁的人似乎有些面色不善,至始至終我都沒敢主動與司空拓搭訕,而杜霸天自那日起再也未見其蹤影,約莫是沒有什麼好下場。
想畢,我也不多口舌。
昨夜,柳來了我這邊,是我叫人請他來的,我想見他,也要佈置支開他暫且避開這兩日的事情。
而這幾日,也不知道柳在忙些什麼事,竟總是不見行蹤,離交換的日子愈近,我的心愈慌,即使計劃已經想好,即使早已做好最壞的結果,難免會害怕。
尤其是無法向人傾訴時,那恐懼就像夢魘般日夜出現。
那一夜,就像是團圓的日子,因為我將要面對的無法預知的未來,柳的出現無疑讓我覺得溫馨,何時開始,我對他的依賴已然戒不掉了。
我靠著柳的肩膀,感覺他溫柔地拍拍我的背,一遍遍說著,“別怕,睡吧。”可我依舊睡不著,其實應該說被噩夢嚇得清醒了大半,即便睏意早已襲來,而那些血淋淋的似真似幻的畫面糾葛著我的夢境,流血的司空拓、流血的柳,他們哀悽地看著我,無聲地對我說,“永別。”
有如司空拓與我換心後再也不同於以往的預兆,從他與我訣別後,不曾回來,那夢,清晰如昨。
我驚醒,一摸額際,冷汗涔涔。
柳問我,眼神擔憂,“怎麼了?”
“做了個不好的夢。”我一說出口,覺得很傻,有點想笑,而鮮紅的場景如此真實,叫我心生戰慄。
“什麼夢?可以說給我聽聽嗎?如果是噩夢,告訴我,它就會被帶走了,你就會忘記了。”
也許很久以後我也不能將這一切忘記,撇開從前一直夢到面容模糊的司空拓以外,其他的一概都不會記得,更罔若穿到這個時代後就鮮少做夢了,即使有了哪日做夢,醒來也忘得乾淨。
唯獨有兩次的夢境讓我記得深刻,一次是換心的時候,司空拓夢中的告別;還有一次就是今日了,我想忘記那可怖、叫我心魂俱裂的畫面,可是我記得,清楚地記得。
我抿了抿唇,終於說。“我看到你和司空拓……反正是不怎麼好的事情。”還是說不下去,即使是假的,只是夢,我也不想說。
“沒事的,沒事的。你現在醒了。一切都過去了。”
“恩。”我頷首,重新靠在柳的肩膀。
“過去了。過去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也留不下。”柳要我安心入睡,我從他的身上享受到溫柔的寵愛與深情的目光。
我揉揉眼睛,驚訝地意識到柳的話居然和司空拓的一樣,似乎只是在簡單地陳述什麼,卻又暗藏了某些我不知道的玄機,他們到底在隱瞞什麼,還是這只是我的多疑。忐忑地抬起頭,我拉著柳的手問,“柳,你說的話……”
“顏兒,我給你講故事吧。”柳不待我說話,欣然地建議。
“好吧。”我悶悶的,有些不高興柳近日以來的閃避態度,終究還是答應。
柳笑笑,察覺我的不情願,眼彎出精美的弧線,蝴蝶淡淡地閃著美麗的光彩,讓人看了也會不由自主地快樂起來。他把我抱在懷裡,動作很輕柔。
記憶中的那夜好像特別的暖和,柳把我的緊貼在他的胸膛,那股溫熱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忘掉,迷迷糊糊間我聽著柳的故事幽幽地又睡了過去,他說。“顏兒,你曾問我快樂麼,我快樂,因為我的快樂就是呵護你的快樂。”
雨停了,月亮高高掛在枝頭,微笑著讓人心醉。
醒來後,世界顛覆,陽光幾縷散在肩頭,我伸手接了接。
或愛或恨,讓愛讓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