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是慢慢的來,溫柔的來,他的心中信心十足,眼中劃過堅定的光芒,穩穩的邁著大步,向著自己此生存在的意義走去!
因著身處荒山野林,偏生還是在逃命的途中,壓根是不敢爆露行跡,惹來禍端。
無法生火,也就意味著無法打獵烤食,齊玄輝身上帶的那個水囊早就見了底,而前面那三人身上,也只搜出水和兵器,卻無吃食。
這會有了這麼點餅和肉,簡直讓齊玄輝樂得夠嗆,他將紙包遞給面色煞白的崔婉清,柔聲說道:“運氣不錯,居然有餅和肉,還有一瓶金瘡藥,你快些吃,先墊墊肚子。”
崔婉清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這黃紙包裡的肉味可著勁的往她鼻子裡竄,弄得她狠狠的嚥了口口水,忙不迭的將紙包開啟,用力的咬了一口還軟軟的燒餅。
含糊不清的問道:“你也吃啊。”
齊玄輝沒接話,低著頭轉過身子,巧妙的擋住了崔婉清的視線,輕輕的掀開裙邊,看著被血跡渲染的繡鞋,心裡一股股的往上冒寒氣。
他真的不知道,崔婉清這個兩輩子都是嬌生慣養的人兒,是怎麼忍得住不喊痛的,眼前的繡鞋,已經是千瘡百孔,底子幾乎已經磨爛完了。
而崔婉清的腳上,隨處可見木刺,被樹枝戳爛的傷口上,又沾染上了土渣,血將它們攪合在一起,成了血泥,看的人心裡發顫,身上發冷。
齊玄輝活刮人的時候,都不帶眨眼睛的,可是這會,崔婉清的傷,卻讓他害怕了,血肉模糊的一雙腳,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才能讓崔婉清不至於太疼。
聽著頭頂崔婉清含糊不清的又催問了一次,顫著聲隨口說了聲,“我吃了,這是給你的。”
崔婉清本來還吃得香,一聽這話,不動了,心中那個酸呦,簡直。。。。。。嗨,言語都無法形容這種感覺。。。。。。
像是處身最溫暖的溫泉,微燙的熱水包裹著自己,一波一波的熱流湧動,舒坦的只想呻吟出聲。
她不禁暗暗嘆道:“這人什麼時候也成了撒謊不眨眼的人了?連去帶回來,也不過盞茶時間,哪裡有時間吃東西了?”
“偏還說的跟真的一樣,你當你是鐵打的?不會餓麼?”
崔婉清可能也就除了龍肉沒吃過了,但是手裡這平日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餅和牛肉,這會卻彷彿是她吃過最珍貴的東西。
她用袖子胡亂的擦了一把臉,硬將眼淚憋回去,將餅和肉都分出了大半,遞到齊玄輝的眼前,聲調古怪的說道:“我還不太餓,你再吃兩口,省的收起來麻煩。”
齊玄輝輕‘咦’了聲,扭臉看著眼前的東西,再瞧瞧崔婉清故意板著的臉,眼睛一熱,嗓子眼裡哽得的說不出話。
這會再說什麼其實也都是矯情,他‘嗯’了聲,伸手將吃食接過來,幾口就吞下肚,再灌了半袋冷水,也就算是完事。
“清兒,你這腳必須得包一下,上面全是髒汙,不弄乾淨,怕是要留後患的,你忍一忍疼,我儘量快一點,輕一點,你忍住。”齊玄輝到底還是決定狠心下手。
相對比性命,他還是選擇讓崔婉清疼一會,要知道,這些細小的傷口,有時候也會置人於死地,齊玄輝真的不敢冒險。
他話一說完,也不管崔婉清答應不答應,就坐在地上,將崔婉清的腳抱在懷裡,伸手將破的不成形的繡鞋脫了下來。
崔婉清見狀是又羞又急,用力的掙扎,手上使勁推,腳上用力的踢,剛攢的點力氣,這會子就全用上了。
“這女孩子的腳,豈能被人又看又摸?你這是要逼死我嗎?”崔婉清越想越是羞憤欲死,簡直就是拼命掙扎了,力氣之大,差點將齊玄輝踢開。
“別動!你想變成瘸子嗎?你是活的夠了,想尋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