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沐對這裡本是很熟悉的,他打小就愛跟著母親,到崔家來串門子玩耍。
相比於老成嚴肅的崔永信,他還是更喜歡溫和俊逸的崔永忠。
彼時也曾是崔永忠的小尾巴,這書房更是每來必至的地界。
此時一番打量下,曹沐卻是將眼神停在了崔永忠的身後,他的眼神忽悲忽喜,忽怨忽恨。
良久,才喃喃問道:“這貌似不是原先那副,是你後來才畫的吧?”
崔永忠本就日日看著畫卷悔過,怎能不知道曹沐說的什麼意思?
他點頭言道:“原先那副我贈給了清兒,總得讓這苦命的孩子,曉得自家親孃長得什麼模樣吧?”
“這幅是我新畫的,原本想著,都隔了這麼些年了,怕是連雲袖的長相都要畫不出來了,可是沒想到,有些東西是在心裡扎著根的,你以為淡忘了,可其實是根本沒有。”
“你瞧,我連她那日系的如意結絛是黃綠雙色,都記得一清二楚呢。”
曹沐輕聲言道:“到底還是你畫的好些,外面的畫師,畫出來的總是少了這份神韻。”
“二哥,要是可以的話,請你再畫一幅唄,我們家的那副,到底不如你的這幅,形似神也似。”
崔永忠對這樣的請託,簡直是求之不得,連連點頭,一點絆子都不打的答應了。
曹沐對著曹雲岫的畫卷,追憶了許久,這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他打起精神,一臉故作神秘的表情,問道:“二哥,你可知道,弟今日來,所為何事麼?”
崔永忠正親自為他斟茶,聞言一怔,不解的放下紫砂茶壺,搖了搖頭。
“為兄都關在這院子裡一年多了,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哦,先帝駕崩,晉王爺繼位成了新帝,國號文華,這個為兄倒是知曉的。”
“可惜你也看到了,就為兄這副狼狽模樣,也無顏見人那,因此就沒有厚顏進宮按制守靈去。”
曹沐心中不免腹誹,“你這樣子,還不是你自己作踐自己?我可是兩面受創,比你受的傷害要大的多了去了。”
“比你所承受的心理壓力,更要大了許多,怎麼我就沒有像你這樣狼狽?”
可這話說出來,不明擺著故意氣死人麼?
他輕咳了兩聲,調節了下自己的心情,緩緩的說了一句,“弟,本是為你的親事而來。”
“什麼?”崔永忠有點蒙了,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瞧著曹沐緊蹙眉頭言道,“你剛才說的什麼?再說一遍我聽聽。”
“弟,本是為你的親事而來。”曹沐又正兒八經的說了遍,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的這話,在崔永忠聽來,不亞於晴天裡響了一個震雷。
他那裡一副風淡雲清,老神在在的優雅模樣,不疾不徐的品著香茗。
就只見崔永忠的臉色,那叫一個變幻莫測,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青的,跟開了染色作坊似得精彩之至。(未完待續。。)
第十一章 激將
崔永忠憋了好一會,到底,他也是無論如何不能,將曹沐所言當作沒聽到,或是嘿嘿一笑,就讓它過去了。
這件事情,那可是關係著崔永忠的名聲!
他自知對不起曹雲岫,是自己的大意,才使得妻子在生產之時,含冤帶恨的死去。
他更知道,曹三老爺不是真心來為自己的婚事操心的,這位定是從哪裡聽了些,不入耳的風言風語。
這是氣不過,來崔家找他崔永忠的麻煩的。
想到這裡,他豈能還再忍得下去?
不由得是咬牙拍著桌子,壓抑的小聲對曹沐言道:“我知道,雲袖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崔永忠對不起你們曹家,對不起雲岫,也對不起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