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鑰匙放進口袋，拍了拍，羅忠心情大好地離開了樹林。

烏雲被風吹走了，太陽又露了出來，林子裡再度光亮了起來。

寂靜的林子裡又來了一個人，他準確地走到某個位置，把插在地上的十幾塊細小刀片全部拔出，其中一塊刀片上沾了一些血，那是羅忠留下的。

把刀片放進布包包好，光影交織下，那張臉上閃過了快意的笑容……

金家

金巧玉的屍體擺放在堂屋中央，滿是皺紋的臉上開始有一點點的屍斑，襯得那張本就不甚好看的臉更是難看。

丫丫拉拉李眉的衣角，“嬸嬸，為什麼今天奶奶不在屋裡睡覺？”

李眉不知道怎樣回答，只是摸了摸丫丫枯黃的頭髮。

金德瞪了女兒一眼，示意她安靜。

丫丫縮了縮脖子，往李眉身邊躲。

金言不耐煩了：“爸怎麼還不回來？就等他吃飯了。”

金德道：“爸說他看著媽的屍體難過，就出去走走，很快就回來了。”

“難過，他……切！”金言沒有往下說。

安靜了一會，丫丫坐不住了，腦袋轉來轉去，金德斥：“你動來動去幹什麼？”

丫丫被嚇了一跳，小聲道：“我找媽媽。”

金德指指李眉，“以後嬸嬸就是你媽媽，知道沒有？”

丫丫睜圓一雙眼睛，不明白嬸嬸怎麼就突然成了媽媽。

“我的話你聽見沒有？”金德拍桌子。

“聽、聽到了。”

羅忠回來了。

“總算回來了。”餓狠的金言不等羅忠坐下就夾菜扒飯。

飯桌上，氣氛沉悶，偶爾有幾聲碗筷的碰撞聲。

飯吃了一半，羅忠突然一陣抽搐，撞翻了桌上的碗碟。

“爸你怎麼了？”金德大驚。

羅忠雙手掐著自己脖子，神色痛苦，不到幾分鐘，就瞳孔放大，一命嗚呼。

112part18

“啊！”

突如其來的驚叫聲讓剛好路過的玄炫和月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聲音是從金家傳出的。

大門緊閉著；屋裡先是傳來一陣重物落地的沉悶聲響，當中還夾雜著幾聲清脆的像是打爛碗碟之類的聲音，隨即就有人低聲呵斥了兩句；一下子；安靜了。

左右看看沒人；玄炫敏捷地翻上牆頭，朝月羽招了招手。

雖然似乎有點不道德；可是出於好奇心，月羽也跟著翻上牆頭——

羅忠雙手掐著脖子蜷縮成一團倒在一片狼藉之中；像一隻被煮熟的蝦。

金德定了定神；彎腰；慢慢地伸出手翻過羅忠的身體——

李眉捂住嘴巴，把恐懼的尖叫死死地嚥下去。

羅忠的手被掰開了；青筋凸現的脖子上有一圈兩指寬的黑痕，一條筷子粗的黑色小蛇咬破薄薄的面板，慢吞吞地從羅忠的喉結處爬了出來。

金德臉上血色全無，蹌踉著後退，撞上了桌子邊沿——

渾身血淋淋的黑小蛇在地上爬了幾圈，昂頭朝金德挑釁地吐蛇信子。

金德毛了，操起一旁的椅子猛地一砸，把黑小蛇砸成一團血肉。

金言牙齒打架：“這、這蛇哪、哪來的？”

沒有人回答。

丫丫緊緊地揪住李眉的衣角，瞳孔渙散，完全被嚇傻了。

驚魂未定的李眉此時也顧不上丫丫了，雙腿一個勁地發抖。

只有金德還算冷靜，他定定神，吩咐李眉先把丫丫帶出去，等李眉把丫丫帶走後，金德問金言：“你怎樣看？”

金言一震，抬頭看金德，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半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