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羽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他沒有說什麼,扶玄炫坐下。
目光狀似不經意地從月羽手臂上滑過,那傷口仍未包紮,甚至根本沒有處理過,玄炫抿了抿唇,惱怒地想:他也不著急了,自己又何必替他擔心。
玄炫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身體在休息,腦子卻在飛速運轉,玄炫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理了一遍。
他上了列車後,在半途另外一輛昆明…大理向的列車發生了事故,那列車上的乘客都上了他所在的這輛列車,兩輛列車是不同方向的,為何那些乘客會願意上來這趟列車?而不是等待相關部門來處理再或者是在原地等待救援?
說起來,那輛出了事故的列車上的乘務員和列車長似乎沒有露過面,那些人是不是和他乘坐的這輛列車的列車長是一夥的?那個陰沉的列車長到底是什麼人?起初見到他的時候,自己並沒有看出他是鬼,只是覺得這個人殺氣太重,現在想來,會不會是他殺氣太重以致掩蓋了他的陰氣?
哀鴻遍野的戰亂景象,屠殺,月臺,屠殺;荒蕪、漆黑的郊野,屠殺,月臺,屠殺;遍佈浮屍的奔騰大江,屠殺,月臺,屠殺……為何每次一定要在月臺上把人殺再一次,總感覺這當中似乎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些人並不是單純地在殺人,他們想幹什麼?幻境裡的月臺,真實中荒廢的月臺,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著什麼關聯?
玄炫忽然又想到父親寄給自己的那張奇怪地圖,進而他想到了那座神秘的祠堂,那祠堂四周瀰漫的殺氣遠勝於陰氣,冥界的符咒究竟鎮壓著什麼東西?人?鬼?怪物?這一連串的殺戮是否和那樣被鎮壓的東西有關?
……
生還的乘客遠遠地坐在那裡望著玄炫他們這群人,他們盯著那些村民的目光簡直就想活生生地吞了他們,仇恨的目光凍得那些鬼直往玄炫和趙瑞身後躲。
見狀,月羽不由得覺得好笑,“你們是鬼,為什麼會怕人?要是那些乘客圍毆你們,你們從這些村民身上出來不就沒事了。”
玄炫哼了一聲,“他們可不想出來,做了十年鬼終於可以做人,又怎麼願意輕易放棄一個軀體。”
其中一隻鬼生前大概是比較活潑之人,聽到玄炫這樣說,他笑嘻嘻地道:“我們被困在隧道里10年都快被悶死了,難得被你放出來,肯定要好好享受一下,反正這是仇人的身體,折騰壞了也不會可惜。”
“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別以為我是無償幫你們。”
玄炫的話意思很明顯,那隻鬼愣了半天,小心地問:“你想要什麼報酬?”
“財。”
直截了當的答案讓月羽和趙瑞大跌眼鏡,玄炫看著不食人間煙火,飄然淡雅,突然開口要財,那種感覺就像一朵潔白高雅的雪蓮突然被渡上了一層金箔——俗了。
“財?有的,有的,”那隻鬼一個勁地點頭,“我給你財,那你可以幫我挑個好人家投胎麼?”
“那就要看你能給多少了?”玄炫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你等等。”那鬼樂顛顛地跑走了。
過了一會兒,鬼跑回來了,邊抖開衣兜邊道:“你看看這些夠不夠?”
衣兜裡璀璨奪目,竟全是金銀首飾、翡翠瑪瑙。
玄炫隨手拿起一個翡翠雕刻的荷花燈盞端詳了一會,問:“這些東西你哪來的?”
“我曾祖父的遺產。”
“晶瑩剔透,是玻璃種的翡翠!”
“識貨!”那隻鬼翹起了大拇指。
玄炫很滿意,這一兜子古董至少值100萬。
“你想投胎在什麼人家?”
“家中富有是必要的,其次我要做一個帥哥。”鬼要求。
“這個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