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就看見跳板放下,官艙裡面鑽出了楊士驤。他都沒穿官服行裝,只是一件皮裘,外面再加一件披風,飄逸瀟灑,笑吟吟的拱著手就下船:“曙青,怎麼和我來這一套?折我姓楊的壽不是?非要我在這裡給大家磕回來一個?”
葉志超笑吟吟的也不行禮,上前就和楊士驤拉手。和丁汝昌將楊士驤捧在中間,笑著大聲對武罵道:“王八蛋,楊大人給面子,還不都滾起來?”
武官們鬨然一笑,紛紛爬起,都湧了過來。楊士驤含笑左右周旋,一一寒暄,擾攘了一番之後,葉志超才找機會笑道:“蓮房兄,一路遠來風波辛苦。朝鮮這個苦地方也沒什麼好預備的,只有幾個還勉強看得過去的高麗姬,長得不如何,面板倒好。房子也準備好了,也狹促得很……蓮房兄,少歇幾天,養養精神再勤勞王事如何?”
楊士驤臉上笑容不減,頭也不回的漫聲應道:“為什麼還要給徐一凡容出時間?明天……最遲後天,我就快馬奔平壤,坐催徐一凡離軍。我去之後,你就整備營伍,朝北推進……難道曙青兄還沒預備完畢?”
葉志超臉上頓時有點變色,咬牙低聲:“全軍上下,已經枕戈待旦。大清朝上下,能和咱們中堂爭雄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第四卷 不一樣的甲午 第十章 … 飛雪連天射白鹿(中)
大雪在入夜的時候兒,已經慢慢的停了下來。這個年代的月色,比起徐一凡那個時代要明亮得許多。站在戶外看著頭頂,覺得月亮似乎也比原來的時空,離地面更近。
月色皎潔,對映著滿地雪光,照得周圍的山川世界一片幽明浮動。
徐一凡揹著手獨立在湖邊,挺長的時間,一動未曾一動。
還真是……輕鬆不起來呢。如此美景,數十名忠心的手下在大雪奇寒當中默默拱衛著他。身後帳篷內,有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高手當作管家貼身照料。三個如花美眷等著自己。不管自己如何作色,哪怕是有性格如李璇,都會盡量的順著他的意思。
人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按照他那個時代的思維,退一步也不失為富家翁。又何苦殫精竭慮,在雪地當中焦急等候,等來一個也是死中求生的機會?
只能說這條路太具備誘惑力。只要走上了,就絕對捨不得放棄。多少大聖大賢,名將明相。三千年歷史多少英雄,都明明知道這條路走下去有多麼艱難。再洞察世情,卻也不捨退避。
當你有了權力,只有可能想去謀求更大的權力。絕大部分讓這條道路的險惡風濤反而將自己淹沒,但是那僅有的站在頂峰,改變命運的可能,卻讓每個踏上這條不歸路的人為之瘋狂到最後!
自己的性格,也慢慢的不像才到這個時代時候那樣隨和散漫。那樣地沒心沒肺了……當你一言已經可決人生死的時候兒,你就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徐一凡突然搓搓自己手,才發現雖然穿著重裘,卻已經是手腳冰涼。從漫無目的的沉思當中驚醒過來的時候,一時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頭頂明月,正照湖心。明晃晃的直入人心。
身後突然傳來了輕輕的響動,一領斗篷已經輕輕地披在了他的身上。一雙小手暖烘烘地,貼在他脖子上面出奇的舒服。徐一凡扭頭一看。就看見李璇歪著頭打量他脖子上面被咬出來的那個痕跡。盈盈月色之下。俏臉明豔不可方物。渾然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兒。
“倆丫頭是不是偷偷瞧著?”
“嗯,在帳篷裡面探頭探腦呢,生怕我怎麼迷惑你了,說他們什麼壞話。”
“你會說麼?”
“才懶得說,我們之間,沒法兒交流……”
“將就吧,反正你也是大房。氣量大點兒。大清就這麼個規矩,誰也不能免俗。”
“跟在你身邊,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