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總統,聶士成分統,其實兩人資歷一樣,各領各營互不統屬,算是兩鎮。雖然同屬淮軍,但是左寶貴和聶士成算是被葉志超暗中排擠地。左寶貴統著自己親兵營,連漢城都沒住進來,隔得最遠。看到火起,聽到槍聲,這個時候才帶著親兵趕過來。
看到葉志超在那裡,正準備趕過去詢問,卻被聶士成從旁邊一把攔住。左寶貴疑惑的下馬:“功亭,出什麼事兒了?”
“來朝鮮已久,日本人等不得了,今天這就是藉口,他們自己生造出來一個!真下得了手啊,兩千多僑民一把火……不知道燒死了多少!這位葉軍門,咱們是指望不上了,回去點兵備將,請糧請軍火請餉,準備打仗吧!”
左寶貴一怔,在朝鮮這兩人還算說得上話。也都是素有勇名的戰將,對當前局勢,兩人也私下探討過許多次。那次聶士成犯顏給李鴻章上的摺子,也有不少左寶貴的意見。不過聶士成憨直,署上自己地銜名就單送上去了。
這個時候兒看著這混亂景象。看著這漢城短短一年第二次備火。看著這沉沉黑夜熊熊烈焰,滿地的屍首,大隊大隊的淮軍,左寶貴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有得打麼?”
“盡人事聽天命吧!看中堂如何指揮了……可是我信不過楊士驤這小諸葛!水師在,也許還能平分秋色,如果水師不在,朝鮮甚至本土的安危。就要看……”
說罷聶士成沉沉一嘆,也不理猶自在那裡急得跳腳的葉志超和馬玉昆,翻身上馬。帶著戈什哈就要離開。
左寶貴呆呆的看:“……看什麼?”
“就看北面那位細看濤生雲滅的傢伙。是不是當真有扶危定難地本事!冠廷,運氣好的話,咱們朝廷的忠烈牌位上面見!”
轟隆一聲。在北朝鮮大同江畔,響起一聲旱雷。
徐一凡猛地從自己行軍床上翻身坐起。
這些日子指揮疏散動員,實在是倦得很了。本來還半靠在簽押房內地行軍床上,看著一份份袁世凱轉送來的情報,不知不覺的就歪了過去。
小睡當中。卻全是支離破碎地夢境。彷彿又回到了穿越之處,在草原上面跋涉。驚雷閃電在他頭頂不住炸響。還有那個穿越的時候,自己隱約聽到的聲音:“我給你這個機會!”
“妖夢入懷啊……”
徐一凡披衣而起,走出簽押房。溥仰一直守在簽押房門口,全副武裝雙披掛,看著徐一凡出門散步,忙不迭的帶著幾個戈什哈跟上。
今晚月亮很大很圓,從徐一凡公署向外看去,不遠處就是大同江畔他們新建的碼頭。一條條內河木船火輪,這麼晚了,還彙集於碼頭之上。一隊隊地人,揹著統一式樣的包裹背囊,神色惶惶地等著上船。每個人大概都知道自己的去向。或者去上海天津廣州的租界,那裡已經租定了房子,可以繼續他們的學業。或者去綏遠關外安置,有大盛魁照顧,可以勘察一下礦產,探討在那些地方建立工廠礦山的可能性。或者還會去南洋,在那裡有南洋李家照顧,可以學習商業運作,可以進南洋李家投資開辦的新工廠!
他們當初被徐一凡從各個地方連哄帶騙的挖過來,到了朝鮮這麼一個貧瘠的地方,和禁衛軍一同經歷了那麼多波折,學到了那麼多東西,正被詹天佑詹大人詹老師的工業化救國理想忽悠得渾身熱血沸騰,準備甩開膀子大幹的時候兒,現在又要告別朝鮮,重新安置了。
人群當中有人低聲嗚咽了起來,那是想起了有好友在朝鮮暴亂當中犧牲的事兒。不少學徒技師,在考察,在建設,在勘探的時候,撞上了那次東學黨暴動。搞建設也有犧牲!
再瞧瞧他們的宿舍學堂,不少都是這些學生在大冬天的乾打壘建起來的。現在就要離開了,前路茫茫,不知道再會何日。世界才為他們開啟了一扇窗,難道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