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很複雜……”譚志豪的臉色已然有些變了。
“當皇帝的某些作為不對時,既要堅持己見,又要選擇適當的委婉方式,那些直臣的犯顏直諫,是萬萬使不得的。”譚天並未理會兒子,繼續道。
“犯顏直諫?”譚志豪摸了摸脖子道:“這種傻事孩兒是萬萬不會做的,把皇帝得罪了,還交個屁的朋友。”
譚天嘴角掛起一絲淡笑,徐徐道:“正兒現在還以為做皇帝的朋友很簡單嗎?還有無數需要注意的東西,諸如功高鎮主,諸如將兵之忌,諸如……”
“爹您別諸如了,孩兒頭都暈了。”
譚天微微一頓,默然片刻忽然站起身來道:“正兒聰明異常,今日為父說的你好好想想,做帝王的朋友,就如行走在薄冰之上,一步沒有踩對,又或稍稍重上一點,便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譚志豪苦笑著道:“如履薄冰,嘿!孩兒終於知道老二為何要跑路了,因為孩兒現在也有這種衝動。”
譚天緩緩向外走去,低沉的聲音悠悠響起:“大丈夫生在世間,豈能苟安於世,為國為民,哪怕他刀斧加身。”
譚志豪心絃微顫,不禁回想起自己看罷聖宮既要後那股熱血上湧的奇妙感覺,脫口而出道:“爹,您危言聳聽了半晌,有沒有什麼訣竅教給孩兒。”
譚天的身形微頓,緩緩道:“居功不可自傲,得意不可忘形,為國不可有私,為民不可媚上。尤重者,切忌貪慾野心四字……”話音一頓,聲音陡然轉低道:“偶爾還要逢迎一番。”
前面的話,譚志豪是越聽臉上越苦,倒是最後一句他樂了。
“逢迎拍馬,這個孩兒倒是在行得很。”
譚天背對兒子的臉上現出一絲好氣又好笑的神情,一字一頓道:“佞臣的下場更慘。”說罷推門而出,留下皺眉苦思的譚志豪。
又是一夜無眠,第二天一大早月華與欣欣來找譚志豪時,被他雙眼烏青面色憔悴的模樣嚇了一跳。也難怪,他已整整兩日兩夜沒有合過眼了。
二女以為心上人病了,慌忙圍在身邊,又是把脈又是撫額,嬌聲喚喚,弄得身後一幫丫環還以為公子爺要不久於人世了,也都慌了手腳。
待譚志豪說明原委,二女這才放心,欣欣嗔道:“師兄總是自詡詭計多端,這點小事還用徹夜難眠?實在沒用。”
譚志豪裝沒聽見,反而一臉希冀的望著月華道:“月華,公子我該如何是好?”
月華一貫睿智聰穎,彷彿無所不能,早令譚志豪於不知不覺間心生依賴。
月華秀眉微蹙著思索片刻,才面露動人心魄的微笑道:“公子身在局中,故為所迷,其實只需順其自然,公子一定能夠做好。”
譚志豪蹙眉搖頭道:“月華莫要寬我的心,公子我自問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爹那等聖人一般的模樣,不如……咱們也溜吧!老二能溜,嘿!公子我為何要留下來受苦受難?再說不是還有老三亦衝嗎?”
聽了譚志豪這番撂挑子的話,眾女盡皆忍俊不住,嬌笑了出來。
月華搖頭笑道:“公子此言差矣,世上的事千變萬化,哪有一成不變之理,伯父是伯父,公子是公子,正如當今萬歲是當今萬歲,而太子是太子一般。”
譚志豪雙目陡然一亮,月華的話他越想越覺得有理,越想越是韻味無窮,不禁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臉上的困頓頹唐一掃而空,忽的俯過身去,嘖嘖有聲的在月華滑嫩無暇的臉蛋上偷襲一下,羞得月華小臉通紅,反而是一眾丫環,早對譚志豪的放蕩不羈習以為常,盡都視若未見。
譚志豪心情大暢,這一高興,可就覺出肚子餓來了,當即大呼小叫的拉著兩位心愛的佳人,衝向飯堂。
經過一場慣例的早餐大戰,又佔到上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