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次,大約是菸癮發作了,吳佩孚來不及走到三四等的煙館去,劈面踅進了一家華麗的煙館,朝雅座一鑽,碰上當地著名的富紳翁欽生正一榻橫陳,吞雲吐霧。翁一見癟三樣的吳佩孚,就高聲喝問他進來幹什麼。吳佩孚低聲下氣地囁嚅道:&ldo;想和翁爺商量商量,弄幾筒香香!&rdo;翁見他那副猥瑣鬼祟的模樣,氣往上沖,喝道:&ldo;你這狗頭,不看看自己是副什麼嘴臉,滾出去!&rdo;
吳佩孚煙沒抽著,反遭一頓凌辱,覺得&ldo;此仇不報,非丈夫也!&rdo;於是和一幫無賴商量了一個計策,就是用錢買通了一個乞丐,用紙包著糞汁,乘翁欽生夜間從大煙間出來,劈頭劈腦扔上去,弄得翁欽生滿面糞汁,奇臭無比。
過了幾天,吳佩孚恰巧與翁欽生在一個酒樓裡吃酒,結果倆人都有點醉了,東一句,西一句地爭吵起來,吳仗著酒力讓翁飽嘗了一頓老拳。這下子可算捅了馬蜂窩,翁欽生是當地電訊局長的親戚,富甲一方,打聽得,原來扔糞汁的指使者也是他,於是透過縣令,派衙役拘捕吳佩孚到案,幸虧衙門裡有朋友,密告於吳,於是他星夜逃往北京。
在北京吳投靠一個親戚以算命占卦餬口,潦倒不堪,不料一天遇見一位堂兄,勸說他從軍,並將吳介紹到天津聶士成那裡去當兵,吳佩孚終於走上了一條從軍的道路。
一天,吳佩孚正帶兵在火車站值勤,驀然映入他眼簾的正是當年那位在蓬萊縣叱責他,並打過架的生死冤家翁欽生。原來翁在全國多處開設分店,長春也是他眾多商號中的一支。每年年底翁欽生都要來長春料理一下店務,多則一個月,少則半個月,便乘火車南下回山東。翁欽生眼見自己這位老鄉身著戎裝,肩挎盒子炮,嚇得渾身顫慄,暗嘆真是冤家路窄。心想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於是腳底抹油,擠入人群想矇混過關。
吳佩孚是何等的眼明,高聲大呼:&ldo;欽生,哪裡去了?&rdo;翁欽生聽到吳佩孚的叫喚,不啻是催命的鬼符,嚇得臉色灰白,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全身哆嗦,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但抬頭一看吳佩孚和顏悅色,並沒有想要和他尋釁報仇的模樣,才期期艾艾地說出自己是要買火車票回老家山東蓬萊。
吳佩孚竭力勸他不要走,翁雖然執意不從,卻不由自主地被士兵拉到吳軍營裡去。正當欽生下決心聽憑吳佩孚隨意擺布的當口,吳佩孚卻命令伙房安排酒宴,好酒好肉的招待翁欽生,並和他噓寒問暖的講起蓬萊的往事來。非但不把他看作仇人,還親熱得像同胞兄弟。一連留他住了好幾天,最後還替翁買了車票,備了厚禮,親自執手將他送上了火車。
有人曾問吳佩孚為什麼要仇將恩報,他笑著說:&ldo;如果沒有翁欽生在家鄉時對我迫害,就不會逃亡出來當兵,這一輩子也只能在蓬萊當個窮秀才,落拓一生,更不會有今天出頭的日子。所以,正是他的壓迫才成全了我。因此我就不能再把他當作仇人了。&rdo;
之後,吳經人介紹到天津武衛軍中去當管帶的勤務兵,正式開始了行伍生涯。後報考開平武備學堂,輟學後到陸軍警察隊充任正目(班長)。升任初等官(相當於排長),先後被授予准尉、少尉、中尉銜。1903年報考保定陸軍速成學堂測繪科,學業一年,1904年畢業後被分配到北洋督練公所參謀處工作。於是被差遣去煙臺芝罘日本守田利遠軍事諜報機構從事諜報工作。主要負責收集俄國在中國東北駐軍的軍事情報。月餉50元大洋,除去吃喝開支和寄回家中以外還有不少積蓄。加上其他津貼,半年多時間吳佩孚便積蓄到300元大洋。
日俄戰爭期間,清政府暗中協助日方作戰。於是,在北洋督練公所參謀處任職的吳佩孚,奉命為日本人蒐集俄軍情報。一次,吳佩孚攜帶重要資料到新民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