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從沒想過自己居然被迫學習數學。更沒想過當一拉溜七八間屋子裡都是會計,自己與這幫沒怎麼讀過書的人一起做賬。
痛苦啊痛苦。雷虎覺得精神上遭受著鈍刀慢慢割一般的痛苦。稍有不小心,就會算錯賬。然而全神貫注,很快就感覺胸膛裡彷彿燃燒起火來。燒的渾身難受。
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雷虎索性鼓起勇氣前去見霍崇。霍崇正好回到了淄川縣的總部,見到雷虎進來,就問他近況。雷虎率直的將自己的感受講給霍崇,聽得霍崇面露笑容。
“霍先生,你是笑話我麼?”
“不。我也幹過會計。我本就沒有小看過能穩穩當當做這些的人,等我自己幹過之後更是再小看這些會計。人家比我們強啊。”
聽霍崇說的真心,雷虎嘆道:“便不是天下豪傑,也不能小看啊。”
“那你想做啥?”
“可有能為霍先生跑腿出力的差事?”
“你想出的是腦力吧?”霍崇笑道。看著雷虎這明顯是讀書人出身的傢伙,霍崇知道自己年輕時候想什麼。這雷虎二十出頭,只怕不到二十二。本就會如此期待自己的人生。
“霍先生,我是想為你出力。不過我覺得霍先生這賑災的路子,未免有些不韜晦。”
“那些想弄我的人,不管我多韜晦都沒用。我已經不在意這些了。”
“霍先生……”雷虎很想說霍崇這氣量太大了,很可能會搞出些大事。不過雷虎覺得自己與霍崇相識兩三個月,說這個不合適。
“雷虎,你一個讀書人,看來書還讀的不錯。怎麼會跑到這裡了?”
聽霍崇也岔開話題,雷虎覺得還行。然而說起自己的傷心事,雷虎忍不住說道:“霍先生,我也不想瞞你什麼。我得先說明白,我從不覬覦別人的財物。”
“明白。敢直接說覬覦我大徒弟美貌的人,怎麼會把別人的錢財放到心裡。”
雷虎聽到這話更是急了,“不是,不是那般!霍先生,錢姑娘的確美貌,不過她行走的模樣,可比美貌要更令人仰慕。錢小姐秀外慧中,比起色,這德更勝之。”
“明白明白。哈哈。”霍崇忍不住笑出聲。在21世紀,妹紙的美貌可以靠化妝,然而體態可得靠自己嚴格的訓練。錢清可是從霍崇這裡學的運動學,在這時代別說女人比不了,就是一般的男人也遠遠不如。
哪怕是在霍崇手下,感受到這種力量的人更多的是怕錢清。雷虎能欣賞,敢欣賞錢清的美,還真不容易呢。帶著對雷虎的一點欣賞,霍崇問:“雷虎,你這是被社會怎麼毒打了?”
雷虎不明白這話啥意思。和霍崇交流,清楚了‘被社會毒打’的含義之後,雷虎連連搖頭嘆氣,說起他的經歷。
雷虎是保定人,今年二十歲,虛歲二十一。他十八歲考上秀才,學問很不錯。因為愛看書,這傲慢也很不錯。因為這份傲慢,雷虎也得到了與之相配的敵意。最後有人把賊贓至於雷虎家,又告發雷虎。最後雷虎只能跑路,流落到山東這地方。
“可憐啊。你這功名……”霍崇嘆道。
“霍先生,我方才說你不知韜晦,也不是因為我狂妄。只是想起自己的種種,有感而發。霍先生莫想岔了。”雷虎找到了給自己解釋的機會。
霍崇乾笑兩聲。如果雷虎沒有說謊,此人倒是真的能用。錢清能毫不在意的選擇跟隨霍崇,完全不在意霍崇要造反。是因為錢清已經沒有什麼選擇,也沒有什麼未來。雷虎某種意義上也差不多,當讀書人絕望的時候,他們至少會希望能夠拉著這個世界陪葬。
不過霍崇也不想多說。又聊幾句,霍崇就說起賑災快結束了,“等結束之後,要趕緊將所有財務都了結。也該準備明年的安排。”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