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烏爾從他的汽車裡拿下一個大旅行袋。二十分鐘過後,他改了裝,穿上有後腰帶的外套。柯達照相機斜挎在皮帶上,他抱了抱維克圖瓦爾。
&ldo;我今天晚上再來,我的好維克圖瓦爾……別又跟我唉聲嘆氣了,我不是告訴你我沒有什麼危險嗎。我回來後便可以證實,我要吃一個大的、漂亮的荷包蛋,就是你會做的那一種。&rdo;
他坐進已經布滿灰塵的萊翁一博萊,慢悠悠地開上了通往歐奈維爾的路。
在駕車時,當他需要制訂作戰方案時他喜歡沉思冥想。可是這一次,他不得不承認形勢對他不是那麼垂青的。手稿又回到了男爵手中,老人又拒絕重複他在酷刑下被逼供認的那些話,從哪裡發動攻擊呢?這次造訪城堡會有個什麼結果呢?拉烏爾思索著,而且愈加感到他的無能為力,一個令人生畏的秘密卻被一群無恥之徒揭開了,他們只是毫不手軟地動用酷刑才獲得了這一優勢的。這一秘密是非同一般的,致使男爵由於時間緊迫,由於預言的日期已經超過,要揭示謎底實在太晚了,而毫不猶豫地折磨人、殺害人。沒有任何東西能使拉烏爾更加激動了。問題像馬達的轉速一樣在他的腦海中翻滾:到底裡誰的血?……是誰的血呢?……這是一個血的奧秘、一個暴力的奧秘,同時也是一個死亡的奧秘。
他把車子停在歐奈維爾的入口處,然後步履輕鬆地朝城堡走去,根本感受不到夏日的炎熱。走到半路,為了讓過一輛全速開來的汽車,他不得不在路邊的大樹下找個藏身的地方。但是他也還來得及認出端坐在司機旁邊的那個人。濃密的紅棕色眉毛,粗糙、憂鬱的臉……他記起了這張在他那有護罩的手電的光暈下看到的臉,在那天晚上,他在城堡裡……於貝爾&iddot;弗朗熱。很好!弗朗熱不在家,他的行動就完全自由了。他精神為之一振,繼續朝前走。一位憲兵站在柵欄前正與一位粗壯的提著水桶的婦女交談著。拉烏爾走上前去,比記者還像記者。
&ldo;你們好。&rdo;他問候道,神情瀟灑又帥氣。&ldo;裡夏爾&iddot;迪蒙。《法蘭西回聲報》的記者。&rdo;
另外兩個人吃了一驚,閉上了嘴。婦人放下水桶,擦著手。憲兵敬了一個禮。
&ldo;我聽說發生了一宗失蹤案。&rdo;記者繼續說道,&ldo;我是去翁弗勒爾路經此地。所以,想在回巴黎之前能夠靜下心來。&rdo;
他顯得那麼誠懇,如此地友善,致使憲兵無法再保持沉默了。
&ldo;噫!&rdo;他說,&ldo;是老老實實的貝納丹逃走了。不是嗎,阿波利納?&rdo;
阿波利納點了點頭,她對在陌生人面前被人稱呼名字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ldo;沒有必要太關心。&rdo;她回答道,&ldo;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他肯定會自己回來的,等著瞧吧。你們這些巴黎人肯定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rdo;
&ldo;如果我能給您建議的話,&rdo;憲兵說,&ldo;就是別出聲。如果新聞界把不屬於社會新聞欄的東西誇大其辭的話,弗朗熱先生是不高興的。弗朗熱先生的手很長。&rdo;
&ldo;我沒看到過這座城堡。它真宏偉壯觀!&rdo;
阿波利納興奮得滿臉通紅,憲兵也在用手捻他的鬍鬚。
&ldo;當然啦,&rdo;他說,&ldo;人們遠道而來就是為了看它的。可是弗朗熱先生不讓人參觀。而貝納丹老爹卻讓人看,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他的城堡!但是應該告訴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