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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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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辛妮的姊姊、姊夫、哥哥、嫂嫂都不介意,我們也應該不介意才對。所以人人都應該結婚,生計不成問題,人口過多也不是問題。人愈多愈好,因為大家可以彼此幫忙,這樣的精神持續推動中國,不論是戰爭還是承平時期,不論是貧是富。但我不知在何時就學會反抗文化的強制力,也許正因如此,我才沒有就讀林彪的抗日軍政大學。他們開始對生活的每個層面貼上“主義”的標籤時,這種強制力道更形強勁。也許正因如此,我經歷人生中的種種亂象,有時爆笑,有時哀悽,有時發人深思,可以說這並非意外。我生於1918年。次年,五四運動誕生,領袖人物高喊:“打倒孔家店!”這個口號伴隨著我成長,不斷在耳邊迴響。辛妮可以質疑我:如果我要的無非是自己的浴室和小孩碰不到的高門楣,直說就是了,沒有必要把孔子牽扯進來。她說的可能沒錯。但對我而言,這些東西總是一起出現,如果你屈服於其中一項,你也必須屈服於其他。因此,雖然床上的嬌小女孩仍然保持著淘氣的表情,牙齒輕咬下唇,嘴角盡是笑意,但我的熱情早已冷卻。

下一次安來電問我近況如何時,我又和她出去了。這次約會確定了我的疑心,我不知自己愛的是這女孩,還是她代表的文化,也可能兩者是一樣的。安不像白種婦女一樣有外顯而非內縮的下唇,但她的雙眼並不細長,而是又亮又大。她的化妝恰到好處,剛好突顯她細緻的顴骨,在像我這樣受到西方電影和雜誌制約的眼睛中,顯得非常吸引人。我們已習於欣賞雕刻般輪廓分明的線條,反而不太能接受中國式的柔和臉孔。安穿上高跟鞋非常自在,她披上外衣時,衣袖飄飄,轉身時長髮宛如波浪,一切顯得再自然不過了。沒有人會說,這個中國年輕女孩模仿西方的光鮮亮麗女郎。啊,安還很有主見,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的一位朋友王先生,一天多管閒事建議我:“朋友,千萬別想和那女人結婚,否則你會後悔。”

上海(6)

“為啥?”他雖然直言無諱,我卻不會太生氣,以為他不過是忌妒我有這麼令人豔羨的物件。

他的回答更直截了當:“我告訴你吧,朋友,因為太太比丈夫聰明絕對沒好處!”

我吞下怒氣,心裡卻不得不承認:王先生暗示安比我聰明,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不時展現她的敏銳聰慧。有一次,她帶著意味深長的微笑,說她哥哥不過是花花公子。這種說法立刻啟用我的防衛機制,我想不起來她哥哥哪一次不提到環遊世界。我替自己找了一個藉口:“要有錢才能當花花公子。”

“不,”安嘲笑我的天真,“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如果要先有錢再談玩樂,就不是花花公子了。如果花花公子沒有錢,就用別人的錢。”

我無法理解,她也從不解釋。我轉而看著她咖啡杯上的口紅印,滿腔疑問,不知從何問起。

我們去看電影《簡愛》,這是她決定的。雖然我全神貫注,最後也只能承認自己看懂的部分不及一半。我喜歡平克勞斯貝 (Bing Crosby)和琴姐·羅傑斯(Ginger Rogers)的電影,因為非常容易看懂。我喜歡《亂世佳人》和《煤氣燈下》,原因是事先已經看過故事摘要。但是,要看沒有中文字幕的《簡愛》,當然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