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艾德華?&rdo;
&ldo;是。&rdo;他說,&ldo;我在這裡。&rdo;
她微笑,攥住他的手。&ldo;艾德華。&rdo;她又說一次。
&ldo;聽著,芭芭拉,待會兒有人要來這裡跟我碰面,他叫克里斯多福&iddot;蘭利,是大都會美術館的前館長。我跟你提過他。&rdo;
&ldo;嗯,對。&rdo;她點頭。&ldo;你跟我提過。他正在試著辨識隆巴德案的兇器。&rdo;
&ldo;沒錯!&rdo;他高興叫道,傾身吻她臉頰。
&ldo;這是為了什麼?&rdo;她笑。
&ldo;為了你是你。&rdo;
&ldo;艾德華,上星期艾迪來的時候,你覺不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瘦?&rdo;
&ldo;對。&rdo;他點頭。&ldo;我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瘦。&rdo;
他把椅子拉近,緊握她雙手,兩人聊些小事:書房的簾幔,要不要把他保險的累積紅利領出來付住院費用,他早餐吃了什麼,x光室有個無禮的醫務員,某個護士幫芭芭拉量體溫時突然莫名其妙哭起來。他告訴她朵夫曼獲得升遷。她告訴他有隻鴿子每天早上同一時間都飛來她窗臺。他們說話的聲音低沉嗡鳴,沒有真的聽到彼此的話,而是四手緊握,對唱著雙人情歌。
病房門上傳來輕輕但堅持的敲門聲,打斷他們的情歌,兩人回過神來。狄雷尼扭腰回頭。&ldo;請進,&rdo;他叫道。
衣著時髦的克里斯多福&iddot;蘭利微笑著走進房來,接著像戰艦跟在拉風敞篷跑車後破浪前進的,是體型龐大、也帶著微笑的希莫曼寡婦。兩人都帶了東西來:形狀奇特的棕色紙袋。
狄雷尼一躍而起,握蘭利的小手,向寡婦鞠躬為禮,把妻子介貂給兩人。芭芭拉立刻變得精神抖擻:她喜歡人,尤其喜歡懂得自己、懂得接受自己的人。
眾人說說笑笑,一片混亂。芭芭拉堅持回床,知道艾德華想跟蘭利私下談談。希莫曼寡婦把龐大屁股塞進床邊一把椅子,開啟她手上的棕色紙袋。魚餅凍(譯註:一種猶太食物)!而且還是自家做的。兩個男人站在一旁點頭微笑,聽寡婦大談魚餅凍多麼具有營養價值和療效。
沒多久,好心寡婦已經傾身向床,兩隻多肉的手攤住芭芭拉一隻手,兩個女人低聲專注討論起非常私密的生理問題,兩個男人連忙退到病房一角,拉過椅子坐下,湊頭交談。
&ldo;首先,隊長,&rdo;小老頭說,&ldo;我要告訴你我還沒辨識出殺死法蘭克&iddot;隆巴德的武器。我翻遍家裡的書、逛博物館,找到幾樣可能造成那種頭骨穿刺傷的武器‐‐古董武器。但我同意你的看法:兇器是現代武器或工具。老天,我都快想破頭了!然後上星期,我走在我家那條街,看見電力公司的工人在挖人行道,我想是要埋新電纜吧。他們一天到晚都在埋。總之,那些工人挖出一條溝,溝裡有個大個子黑人,在這種天氣還打赤膊,身體精壯得令人讚嘆。但是隊長,一把普通的鶴嘴鋤。木頭握柄跟伐木的斧頭一樣長,頂端是鋼,兩頭尖尖。當然太大了、不會是殺死隆巴德的兇器,而且我記得你認為兇手把它藏在身上。鶴嘴鋤要藏在身上非常困難。&rdo;
&ldo;最的,&rdo;狄雷尼點頭,&ldo;是很困難。但鶴嘴鋤這概念有意思。&rdo;
&ldo;它的形狀!&rdo;蘭利說著往前彎身。&ldo;就是形狀吸引了我的注意。方形錐狀,漸窄成尖。不只這樣,鶴嘴鋤的兩邊尖錐都往下彎,就像你們那位法醫描述的傷口。所以我開始想,那種一般用來